祁渊感激地抬眼看叶寒舟。
陆少潼原说立刻返回南越,可叶寒舟提出让陆清风去给柏雍先生上香,叶寒舟这是给他找斡旋的时间。
“师兄说的是,是该去给先生上柱香,”陆清风道,装作没注意到陆少潼偷偷扯他的袖袍。
建昭帝早已站在晏清殿前等着,陆清风看到,忙向他恭敬行礼。
建昭帝让他起身,携他进去晏清殿,含笑道:“陆太师,自华沅公主嫁到东秦,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管孩子们以后如何,我们现在还是姻亲,今日得好好喝一杯。”
正殿中,不是往时的一人一几,而是一张圆桌,桌上已摆满佳肴,周围摆着六张鼓凳,
建昭帝道:“因是家宴,所以朕想着我们同在一桌用膳,如此也好聊聊家常。”
陆清风道:“谨遵陛下安排。”
众人落坐,建昭帝坐主位,叶寒舟和陆清风分做两边,祁渊坐在陆清风旁边,祁渊过去就是陆芷沅,陆少潼。
张和给众人斟酒,建昭帝让祁渊向陆清风敬酒,又亲自给他夹菜,同他聊着东秦和南越的物候人情风俗。
陆芷沅看着碗中祁渊夹给她的菜,腹中明明很饿,却有些食不下咽。
头上的凤钗很重,她不能低头,身上的宫装繁复,她抬起手臂得小心翼翼。
还有旁边的陆少潼,祁渊每夹给她一次菜,他
就瞪一次,他越瞪,祁渊就夹得越多。
陆芷沅忍不住向祁渊靠过去,压低声音:“你别夹了,我要吃不完了。”
看到她终于理会自己,祁渊笑了起来,也靠着她道:“早上想必你都没好好用早膳,这会要多吃点,你慢慢吃,我陪着你。”
“祁渊,你们在说什么体己话呢?”建昭帝笑着问道。
祁渊笑道:“阿沅说父皇准备的家宴好吃。”
建昭帝呵呵笑道:“华侧妃若是喜欢,你以后常带华侧妃来吃,朕一个人用膳也是寂寞。”
“是。”祁渊大声地应道。
陆少潼一张脸黑了下去。
建昭帝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让晋王和陆芷沅和离。
他气呼呼地把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和眼神伶俐,很快又给他斟满了。
建昭帝举杯向陆清风,“陆先生,这一杯酒,朕向你们赔个不是。”
陆清风一惊,忙执杯站起来,陆少潼也愣怔地跟着起身。
“华沅公主在东秦遭难,是朕的过失,是朕没有约束好宫人,朕自罚三杯。”建昭帝说完,一气喝完,又示意张和斟酒。
“陛下不可。”陆清风忙阻止。
陆少潼脑子发懵,他知道南越先提出和离,会让东秦失了颜面,他此前也设想了种种东秦的阻挠,甚至想过自己激怒东秦,会血溅当场,但唯独没有想到,东秦的帝王竟会向他们赔不是。
而南越的弘文帝,从未对陆芷沅远嫁和亲表露过一丝愧疚,他们出发
前入宫辞行,正与美人嬉闹的弘文帝只淡淡说一声去吧。
他第一次感受到,东秦和南越的差距,从帝王处事上就已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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