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因为一场棉纱大战,他们硬生生出高价买原材料,今年,他们早有准备,在去年棉花上市时,就屯好了原材料。mwannengwu
不止棉业市场,连丝绸市场,他们也早早地下了单,蚕种刚开始孵化,订金就送到养蚕户的家里,今年的第一批新茧,已进了缫丝厂。
王家小子,到现在也没有回南京,今年的行情,应该不会有大的波动了吧?
谁知那小子,竟和袁家小姐,造出了新式织机,要是跟水力纺纱机一样的机器,棉业市场,还不得来一场地震?
换作是他们,有了这样的机器,舍得献给朝廷么?
所以,是他们派出去的王家二小子,几次三番的骚扰,才逼得那王家小子和袁小姐,把织机献给了朝廷。
要知道,他们只是想打探一下,王家小子卖的砖茶,是不是在瑞昌生产的而已。
他们也只是想买点砖茶而已!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呢?
汪伯彦想起,王衍爵上次来鸥鹭亭时说的话:“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小侄好啦。”
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把这句话忘记了呢?
怪谁,怪王家二小子吗?人家现在还在大牢里待着呢。
北京,西山皇庄,为了安置新式织机,万历帝又把皇庄边的一条河流,划给了科学院,这条河,是皇庄与另一片田庄的分界线。
这是一条半季节河,冬天的水流量,只有夏天的一半,舜华也只好勉为其难,要在一马平川的北直隶,找到一条落差大的河流,谈何容易。
只好建一条高高的水坝,硬生生在两山之间,造出一片平湖来。
钟二一家,战战兢兢地来到北京,被安置在科学院内,舜华和王衍爵,第一时间赶来,安抚他们。
“钟师傅放心,”舜华说,“这个山庄,是皇家科学院,是皇帝陛下的私人地方,没有人敢来这里找事,你们安心住在这里,工钱照发。”
王衍爵也安慰他道:“现在,不方便给你家请工人,你家娘子,照顾家人,每月也领二两工资。
只是你家儿子,暂时上不了学,等我们再想办法。”
“我现在做什么呢?”钟二是个实诚人,他觉得不干活,还拿工钱,有点不好意思。
“钟师傅目前的工作,就是指导修建一座,能安装五十台纺纱机和五十台织布机的纺织厂。”舜华说。
钟二觉得责任重大,他搓着手,惶恐地说:“小人只懂纺织机械,不懂水利……”
一直陪在旁边的秉辰,插话道:“水坝、水闸、厂房,自有专业的人士来修建,钟师傅只管指导木工,打造织布机,再画出位置,指导机器安装。”
钟二这才放下心来,难得地放松下来:“这就好,小人就怕误了两位东家的事。”
王衍爵说:“事情变化太快,没想到要把钟师傅一家,迁到北京来,钟师傅放心,咱们在南京签的协议,在北京同样有效。
厂子投产后,陛下一高兴,赏钟师傅一个官职,也是有可能的。”
钟二被这个大饼“砰”地砸晕了,他因惊吓过度而苍白的脸色,慢慢变得通红,语无伦次地说:“真……真的……小人……一……一定……好好干……”
先把钟二的工作场地,安排在机械所里,带着几个从工部借来的木匠,开始打造规格统一的织布机。
随锦衣卫和织机一起来北京的,还有袁秉生。
袁族长收到秉辰的信后,连夜与袁鸿泰夫妻二人商议,觉得秉生跟在秉辰兄弟身边,比在白鹿洞书院,能学到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