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舜华亲自来接钟二两口子,带儿子去凤凰书院报名。chunmeiwx
昨天,雷五办了两桌酒席,为钟二一家人接风,席间,钟二才听说,袁东家的两个弟弟,一同中举,又一同中进士,大公子还是探花郎。
惊得他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两口子相信,凤凰山的风水好,才会出现袁家姐弟这样杰出的人物。
不用犹豫,一定送儿去凤凰书院读书,沾沾灵气。
在通往书院的大道上,几十个石匠正在叮叮当当劳作,他听雷五说了,这里正要建两座进士牌坊。
今日在书院值班的理事,却是袁五爷,他早已转变了对舜华的态度,虽然他的态度,人家根本不在乎。
见舜华亲自带人来,他忙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说:“舜姐儿,你怎么亲自来了?昨天就听说你回来了,五爷爷正说要去看看你呢。”
舜华看看天,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的,她脆生生地说:“五爷爷,您老愈发康健了哈。
舜华带钟小哥儿来报名,是找文先生吧?”
“是是是,走吧,老夫带你们去。”忙在前边带路,一边走,一边还热情地问钟小哥儿,“小哥儿几岁了,开蒙没有?”
他浓重的本地口音,小孩子一句也听不懂,只瞪着一双眼睛,好奇地四下里打量。
钟二连忙抱歉地说:“对不住老先生,这孩子没出过门,听不懂本地方言。”
袁五爷大度地说:“没事没事,小孩子学起来很快的,他跟同窗们一起,很快就学会了。”
文举人给钟小哥儿取名“钟鸣”,希望他将来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安置好钟二一家人,舜华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王嘉爵兄妹俩到了。
“王二公子怎么想起来袁家村了?”舜华十分好奇,这人又来觊觎茉莉花茶?
王嘉爵皱着眉头,不屑地说:“本公子是来找我家堂兄玩的,不是找你,你别想多了。”
“哦,知道了。”舜华忙吩咐许栓子,快快送他到须弥寺去找王衍爵,她才懒得接待他呢。
英娘从马车里跳下来,跑过来挽住舜华的手臂,撒娇道:“我不,我要住袁小姐家。”
王嘉爵沉下脸训斥道:“出门时,阿爹怎么说的,是不是让你听我的话?你把阿爹的话都忘了?”
英娘被她哥当众训斥,很委屈,嘴角向下一撇,就要哭出来:“寺庙里一帮子和尚,小妹在愿意去那里住……”
舜华拍拍她的手背,好言好语地劝道:“英娘小姐远来是客,当然要住在我家的客房,让你哥去庙里住。”
王嘉爵望向英娘,后者冲他吐了一下扮了下鬼脸,一边往舜华身后藏。他一跺脚,跟着许栓子,往须弥寺而去。
王衍爵正陪着汪年、杨文卿、徐文宁三人,在须弥寺山门外的一棵桂花树下,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山下繁星点点的茉莉花田。
“这须弥寺的和尚,倒是好享受。”汪年喝着茉莉花茶,享受着阵阵山风吹来的清凉,一副陶醉的样子。
“这山上吹来的风,都带着花香。”他说。
杨文清也说:“能在这山上搭一间茅草屋就好了,岂止是台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还有风吹茉莉香,山泉比酒醇啊。”
几人正谈得热闹,徐文宁指着山下一群正在上山的人,哈哈笑了:“谁刚才说往来无白丁,那不,白丁来了。”
三人中,只有徐文宁见过王嘉爵,汪杨二人,只听过他的纨绔大名,没见过真人。
“他怎么来了?”汪年问王衍爵,后者摇头表示不知。
王嘉爵来到凤凰山上,也被满山的茉莉花吸引住了,他问许栓子:“这茉莉花,什么时候采摘?”
“公子来得正好,再等两天,过了中秋,就能采收了。”许栓子听说他是王公子的堂弟,对他客气得很。
王嘉爵再不喜欢堂兄,也要硬着头皮来应酬,像他老爹硬挤进鸥鹭亭圈子一样,他也要努力挤进鸥二代的圈子,只为了接老爹的班。
挤不进来的话,他就接不了班。
走到桂花树下,他见四个人都坐在椅子上,定定地望着他不出声。
除了堂兄,他只见过徐二公子,其他一胖一瘦的两人,他知道是汪家和杨家的大公子,只是不知道哪位姓汪,哪位姓杨。
“你来此地做啥?”王衍爵板着脸问,在坐的几位,都知道他跟二叔一家的关系,他用不着掩饰。
“大哥,”王嘉爵忍着心中的羞恼,忍气吞声地说,“阿爹让小弟跟在大哥身边学习学习。”
他掏出一封信,递给王衍爵:“这是阿爹给大哥的信。”
徐文宁嘴角扬起一抹讥笑,问他:“王二公子,今日带了几个打手来?”
他还对这人利用他徐家的关系,找人绑架袁小姐的事,还耿耿于怀 ,要不是他处理得快,他就要失去王衍爵这个朋友了。
王嘉爵也很光棍,他对着徐文宁一拱手,道:“徐二公子说笑了,当年小弟年少无知,差点铸成大错,如今小弟已经知错,决心跟在诸位兄长身边,好好学习为人处事之道。”
他又对着另外三人深深地作揖道:“还望几位兄长,不吝赐教。”
几人再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他也是王衍爵的堂弟,看在王衍爵的面子上,三人也不会为难他。
“跟着我们?”汪年摇头,“可辛苦了,既没有花船美酒,也没有走马斗狗,只有国子监先生的戒尺哦。”
杨文卿打断他:“你别吓唬王二公子了,没个兄长的样子!”
王嘉爵对着二人,恭敬地问:“不知哪位是汪兄?哪位是杨兄?”
汪年是个活泼的人,他对杨文卿眨了眨眼睛,再对王嘉爵说:“你猜,猜对了,请你喝茶,猜错了,今日中午的斋饭,你请。”
王嘉爵交了一大堆狐朋狗友,惯会察言观色,见汪年给了他好脸色,忙凑趣地叹口气,故作心痛地说:
“唉,小弟还是请一餐斋饭吧,两位哥哥都丰姿伟岸,人中龙凤,小弟实在分不出。”
汪年无趣地说:“还没猜就认输,真不是我辈性格,既然这样,中午咱们吃须弥寺最贵的斋饭。”
许栓子把人送到,来向王衍爵告辞下山:“今儿得了一尾江鲟,我家小姐说,晚上请几位公子吃酸菜鱼。”
汪年听了,忙改口说:“要不,王二公子改在明日再请?”
王嘉爵很奇怪:“为何?”
杨文卿笑道:“他要留着肚子,晚上吃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