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和尚带着五个护卫,只好转移到舜华的船上,住在前舱。
现在是十一月,漕运和海运都不通,从镇江往北的路,要走陆路。
李家父子和刘家兄弟,都担心秉哲兄弟带的行李和随从太多,路上不知要怎样折腾呢。
李廷谏对儿子说:“少年人没出过门,不知行路难,带这么多随从和行李,咱们得帮他们一把。”
刘一爌也对顾个随从说:“下船的时候,你们去帮着搬行李。”
秉哲却对他们说:“诸位不必操心,我阿姐已经安排好了。”
船停在镇江码头,岸上早已有人等候。
长江装卸公司一位“明”辽辈大佬,上船来拜见舜华:“镇江‘明’字辈甘来,拜见大阿姐。”
甘来很激动,在他们一帮公司的中高层之间,一直传说,总部有这么一位“大”字辈的阿姐,却是很少有人得见。
今次接了袁鸿舟的委托,要他把舜华一行,从码头送往驿站,他才有机会见到这位大阿姐……戴着围帽的样子。
“‘明’字辈的甘先生,生意做得不小,”舜华是从账册上,知晓这个人的,在镇江上下的码头上,有一百多个泊位,是个隐形大佬。
“托大阿姐的福,”甘来满心满脸的笑意,“大阿姐是在镇江歇息两日,还是直接去驿站?”
“去驿站吧,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舜华清亮的声音,从围帽下传来,温和而亲切。
甘来却心生敬意,恭敬地答道:“是,甘某这就安排。”
李家父子和刘家兄弟,就见刚才上船那个中年男子,下船后不一会儿,岸上就驶来一辆马车,三辆骡车。
那人恭敬地站在岸上,指挥着众人搬运行李。
装行李的,全是同一规格大小的箱子,上面写有奇怪的符号。
箱子被一个个吊上岸,直接放在骡车上,根本不用人力搬运,更不用他们帮手。
连李家和刘家的行李,也被吊到骡车上,李廷谏第一次看见吊车作业,感叹道:“这个架子,倒是省力,不知是谁的巧思。”
秉哲正要说是族里的幺叔,想出的主意。
就听另一艘船的甲板上,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高声赞道:“嘿,阿姐,你设计的这个架子,还真好用。”
就听舜华在说:“想不想知道,它有什么道理么?”
这边船上的几个读书人,在心里呐喊:想!想!想!
见二人边说,边向岸上去了。
李廷谏心直口快,问出了大有的心里话:“卓然,这架子却是何道理?”
这方面的知识,秉辰懂得多一些,便上前解释道:“这里涉及到一个杠杆原理的问题……”
几位读书人听得入了神,连下船都忘记了。
甘来只好亲自下船来请:“大阿姐吩咐,请两位公子和诸位老爷上岸,前面要走陆路了,趁着时辰还早,请到前面的驿站歇息。”
李廷谏想到自己父子二人,在船上白吃白住了这么几日,不好再麻烦几个少年人,便提出告辞:“我父子二人自去住客栈好啦。”
甘来拱手笑道:“大阿姐说了,出门靠朋友,二位李老爷不必客气,行李都被拉走了,还请前往驿站歇息。”
刘家三兄弟一看,自家的行李也被拉走了,他们同袁家是亲戚,彼此不用那么生分。
刘一燝拉着李邦华的手,一边上岸一边说:“孟暗兄不要客气,卓然这位阿姐,是个有大本事的人,竟然能住驿站,咱们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