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四爷在码头上找了两艘船,才把舜华一行人和行李装上。
船到九江码头,换上袁鸿船的大船,停下来等待刘家兄弟们到来。
九江仓库的汪大掌柜汪德懋,上船来见舜华,把明年出海的茶叶、黄豆绿豆、瓷器还有集装箱的订单和发货事宜,跟舜华确定了下来。
等了一天,刘家的船还没到,就见到一位身穿官服的官员,坐着轿子来到码头,随从人员打起一把大伞,在伞下摆开桌椅,再放上文房四宝,竟是要现场办公的模样。
跟着,从另一处码头上,驶来两艘船,停在大伞外的码头上。
陆续有身着仕子服的举子,或走路,或乘船,来码头上报到。
官员在一本册子上核对名字后,便发一张凭证给他,那举子拿着凭证,带着行李,到船上安顿。
这些举子,大多家境一般,带随从的人,几乎没有,都是自己一手提着书箱,一手提着衣被,独自登船。
其中不乏秉哲兄弟认识的人,为了避免尴尬,秉哲兄弟都待在船舱里看书。
一直到太阳西斜,两艘船都装满了举子,艘家表示,再也装不下了,对着官员连连摆手。
那官员一挥手,船家正准备抽船板,就听到远处有人呼喊:“等一等,还有人要上船!”
随着声音,远处疾步走来两个瘦削的身影,两人挑着行李,几乎是小跑着过来。
那官员有点不高兴,但也并没有说什么,这些举子,一旦高中,未来的官运,谁说得准?入阁拜相都是有的。
同在官场,说不定哪天就遇上了,还是少得罪人的好。
“对不起,同知大人,吉水李邦华父子,来迟了,还请耽误大人一点功夫,帮在下父子写份凭证。”
不待官员开口,江上的船家不干了:“大人,船已满载,再也没有位置给二位老爷的,二位老爷等下一班船吧。”
那官员叱道:“休得胡说,本府今年就雇了两艘船,哪里还有下一班船?”
船上有认识岸上父子的,为他们求情:“船家,那是咱们吉水的才子,还请通融通融,带上他们吧。”
还有人开玩笑说:“船家,你可不要错过了未来的部堂大人!快快搭上木板,接他们上船。”
船家站在甲板上,哭丧着脸说:“各位都是金贵的举子老爷,小老儿可不敢负责啊。
各位老爷,谁请上船的,谁负责?”
举子们都不敢出声了,这一船举子,谁敢负责?
船家喊一声“开船!”,江船扯起硬帆,慢慢向江心驶去。
李邦华父子急得直跺脚,那官员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秉哲兄弟全程看完了码头上发生的事,见李邦华父子没有搭上船,便走上船边,对另一艘船上的舜华说道:“阿姐,那位,是随着邹先生在书院求学的李孟暗师兄。”
舜华闻言,撩起窗帘往岸上望去,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岸上焦急地转来转去。
“李孟暗?怎么啦?”舜华问。
“哦,他叫李邦华,好像是来迟了,没有搭上公船。
小弟想请他们上船,搭他们一截。”
李邦华,这是位大佬啊,舜华满脸笑容地对秉哲说:“既是同窗有难,定当施以援手,去吧,你自己处理。
一路上的费用,咱们一起出了。”
秉哲得了阿姐的允许,忙站到甲板上,对首岸上挥手:“孟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