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发现一件令他惊喜的是——洪凌竟然清洁了头发。
“你洗头了?”沐春高兴不已地说道。
洪凌摸了摸自己柔顺的长发,笑着说:“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天觉得特别好,我什么都没想,就想着我要洗头,我要干干净净的,我想重新做人。
那天我妈妈好高兴,还问我是不是可以上学了?”
“上学?”
沐春没有听明白。
“是的,我休学在家。”洪凌抱歉地说,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
“所以按照这些方法,你是在哪里打断的?”
“这里。”
洪凌在沐春画的图纸上点了d的位置,“我觉得我需要对抗这种焦虑,然后,我应该延迟到达e的时间。”
沐春很惊讶地看着洪凌,他觉得这些话很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里听到过。
洪凌又说,“这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很奇怪,其实沐春医生那天给我画的那张画,之前有一位老师也给我画过,但是我找不到那张画了。”
“有一位老师?”沐春觉得头有些疼,他很少会感到头疼。
洪凌却一副非常确定的模样说道:“我甚至怀疑,沐春医生就是那位老师。”
洪凌这么一说,沐春更困扰了。
“曾经两年前,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论坛,上面有很多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大家都说着自己的问题,有人每天要洗二十次澡,有人每时每刻都在数数。
当时有一个女生给我留言,她告诉我,论坛上那个邮箱可以试一试,那位老师非常非常好,是个很好的人。
我就尝试着给那位老师发邮件,他回复很慢,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但是那位女生好像很清楚,在我的感觉中,那位女生好像很了解这位老师,那位女生的网名我都还记得,她叫‘小思’,当时在夏东大学好像,读法律学专业。
小思提到那位老师的时候,用的是单人旁的他。所以我猜在给我回邮件的是一位男老师。
其实那时候我真的很感动,就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帮助我的,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和我经历过一样的痛苦,在他的分析和帮助下,我已经觉得我可以试着去对抗这种可怕的念头,我可以慢慢去对抗,然后慢慢好起来。”
“甚至有时候,有些病是会自愈的。”沐春温和地说了一声。
洪凌听到这句话后,惊讶甚至惊恐地看着沐春,“这句话那位老师也说过。”
沐春又是一阵头痛。
猝不及防,他甚至觉得自己想要呕吐,有一个东西在他的体内蓬勃欲出。
幸好洪凌说回家复习准备复学,沐春才在她离开以后趴在水池边吐了很久,什么也没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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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绕海,初春,春光明媚。
谢小飞却被留在了谢纯平的老家,连学都不上了。
借口出差,谢纯平偷偷回老家把谢小飞接回绕海,在花园桥社区卫生中心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医院。
“你好,请问今天身心科有门诊吗?”谢纯平在护士台询问。
刘田田看了看谢纯平身边的小男孩,觉得甚是好看,于是心情顿时很好,指了指楼梯方向,“在五楼,记得挂号。”
“好好,我带孩子看病,是用孩子的医疗保险卡还是我自己的也可以?”
谢纯平打算问的清楚一些,这一次他真的很希望能够解决谢小飞身上的问题。
“孩子看病当然是孩子自己的医疗保险卡,你看病就用你的医疗保险卡,要是你们俩都有病,那就两个人都挂号好了。”
谢纯平觉得刘田田说的很清楚,谢过之后,带着谢小飞挂号,然后走到五楼。
看到沐春的一霎那,谢小飞哒哒哒发出几声怪叫,谢纯平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嘴。
“没关系,让他放松一点。”沐春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谢小飞面前,蹲下身,将谢纯平的手从谢小飞脸上拿开。
“是你?”沐春说。
“是叔叔?”谢小飞露出十分高兴的神情。
“很好,非常好,叔叔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