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策在身后小声问道：“哥哥，是许文滨吗？”
倒是也不怪他会这样想，他们在这汴京，实在没有什么仇家，唯一有交集的，恐怕就是许家了。
余文彦也有些懵逼，不过他听车夫一席话，终于弄明白了，这辆车从另外一个巷子拐了过来，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要别停他们。
余文彦倒是想换条路走，但是马车也不方便转向。
方亦行掀开车帘一看，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他沉着脸走出去说道：“没想到几十载匆匆而过，李玉田你还是没变啊。”
“没想到竟能在这里偶遇方兄，多年未听到方兄的消息，还以为方兄遭遇了什么不测，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真是缘分啊！”
“的确是缘分，不过百川书院的人不是都将目光放在了进士科吗？这小小的院试你们竟也如此关注，百川书院的心眼儿何时这样小了？”
余文彦这算是搞明白了，这群人就是纯纯恶心他们罢了。
知道对方来干什么，余文彦也就不慌了，这附近的人也不算少，余文彦扯了扯方亦行的袖子，方亦行也不再和对方进行唇枪舌战。
余文彦看见对方还要说什么，立刻大声喊道：“快来看快来看！百川书院的人堵着不让我们参加院试！快来看快来看……”
余文策见此，眼睛顿时一亮，他也跟着喊道：“大家快来评评理！百川学院欺负学子！”
虽然天色还没有完全亮，但是这街上还是有不少人。
他们俩吼的这一嗓子瞬间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人群中不少人都对百川书院的马车指指点点地，百川书院马车里的人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实在是没想到对方会出这一招。
余文彦和余文策一唱一和地就将刚刚的情况说了出来，还有人大喊说已经帮他们报了官，余文彦立刻朝着那人行了揖礼，“这位大哥仗义，彦在此谢过了。”
马车里的李玉田天道外面越来越大的声讨声，他掀开车帘想要解释一下，却又担心自己一说话，不远处就有千万句在等着他。
而且这两个小鳖孙也太不要脸了。
最后是李玉田身边的马夫受不住了，他转身朝内说道：“老爷，何必争这一时之气，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要是官差来了还真说不清了。”
李玉田见有了台阶，连忙说道：“那便离开这里吧，方亦行的学生果然如他一般粗俗。”
众人见百川书院的马车驶离了这里，就仿佛他们取得了胜利一般地大声欢呼起来。他们还让开了一条道，好容余文彦他们的马车过去，还有不少人都在让他们好好考，余文彦笑着谢过，最终马车顺利行到了离贡院不远的地方。
乔沛笑着说道：“刚刚你们俩这一招实在是妙啊！”
柳辛也兴奋地附和：“是啊，文彦你脑子真的转的太快了，这回让他好好吃个瘪。”
余文策笑着说道：“哥哥这叫一力降十会，比起我们，这事儿闹大了对他们更不利。”
“哈哈哈，是啊，一个书院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也不知道等我们今天考完试出来之后，那些人会怎么传他们百川书院哦！”乔沛幸灾乐祸地说道。
几人说说笑笑着就排到了前面，轮到他们检查时，仍然十分顺利。
因为院试对时间的要求更加严格，余文彦中午只是吃了一点点食物垫垫肚子。
别的不说，吃了太多碳水容易犯困是真的，余文彦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乔沛他们几人也是如此。
刚开始他们还不相信，等自己试了之后才发现果真如此，若是遇到重要的事情，几人便不敢多吃米面。
经过快两年的磨砺，几人的水平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涨，这次交卷时，余文彦和余文策竟然又成了最先交卷的几人之一。
两人相视一笑，等到出了贡院门两人才交谈起来。
“哥哥，今年院试的题，我做起来竟然觉得游刃有余，这简直不可思议！”
余文彦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他可不打算告诉他们是他提出建议让书院的老师们把平时考试的难度提高的。
虽然这在现代来说是最常见的操作，不过他可没打算暴露自己。
虽然对自己这两个学生十分自信，不过方亦行仍然仔细询问了他们一番。
听完两人的答案，方亦行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答的倒是尚可。”
虽然现在乔沛和柳辛已经不住在余家，不过余文彦他们还是像从前那般等着他们出来了才归家。
三天后，余家和方家都接到了好消息，他们四人都顺利通过了正场的考试，并且余文彦和余文策又分别考取了第一和第二。
刘氏十分高兴，两个孩子都有出息，是最好不过的了，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接下来便是覆试，临进考场前，方亦行仍然拉着他们仔细叮嘱了一番。
这院试不比县试和府试，前两个考试只要正场通过了，接下来的考试便不会黜落考生，但院试有所不同，正场会通过比录取人数多一倍的考生，这就意味着这覆试会筛掉一半儿的人，这个淘汰率意味着他们的竞争将会更加激烈。
几人告别了方亦行，倒是又看到了另一位老熟人——许文滨。
许文滨看起来也长高了不少，看着书卷气很浓，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的眼中少了许多锋芒，甚至要比旁边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学子看起来更加内敛。
许文滨也像是意有所感似的，一下子就和余文彦来了个对视。
余文彦笑了一下，根本没有跟对方打招呼的意思，而是转头和自己的小伙伴儿们聊起这几天百川书院的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