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京城的博源书社总店，也开始卖起了话本和手札。
吸取了忻州博源书社的教训，开封府的博源书社在一开始就豪印两万册，不过京城的购买力可不是小小忻州能比的。
从卖书这天开始，他们也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加班工作。
这天曾建业总觉得自家儿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有几丝崇敬，又有几丝怀疑，他出去做事儿时也经常被人盯着瞧。
虽然他瘸着腿出门难免会有一些人盯着他看，可是与现在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也是直到他走出来之后曾建业才发现，就算是他瘸腿走在大街上，很多人都不会太过关注，就算是看到了也是一扫而过，很少会有人直勾勾地盯着看，其实并不会有太多人去关注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
但是最近这些人盯着他的眼神，着实有些让他害怕。
那些眼神里，有打量有探究，有的边看他还边翻书，有的人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把他衣服扒了，这要是个小娘子，被这么看上一遭，晚上绝对会做噩梦。
曾建业也没心情做事了，直接回到家里对曾阳辉问道：“老大，最近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周围的人都怪怪的，就连我今日去武馆找事儿做，那个管事竟然找来了老板，那老板问了我的名字竟然不嫌弃我腿瘸了，毫不犹豫就聘下了我，还给了我很高的工钱。”
曾阳辉有些无奈地问道：“爹，你还不知道你被写进话本里了吗？”
“什么话本？”
曾阳辉只好拿出自己攒钱买的那本《腿瘸后我成了天花试毒人》给曾建业。
曾建业翻了翻，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他想出门找余文彦，但是想到外面那些人他又忍住了，等到傍晚时才出门。
“文彦文策，你们两个快点儿给我出来！”
刘氏不明所以，余元州想到自己看到的话本，倒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有些幸灾乐祸地安慰道：“放心吧，建业兄又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而另一边的余文彦表示很无辜：“师傅，您看那本书上的署名了吗，我可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你小子别以为我会忘了最先提出要写话本的人可是你。”
余文彦往后缩了缩不说话了。
“你说你们写就写，可是我哪有你们写的这么厉害，我现在出门别人看我就跟看猴子似的。”
“可是师傅，我们觉得您就是这么厉害啊。”余文策一脸真诚地说道。
“是啊师傅，这勇闯麻风村本来就是真事儿，我们都是按照你说的写的啊，初入麻风村的惨象，心存死志的村民，师父你一马当先试毒，还有你和吴郎中临危不乱的救人，这不都是你告诉我们的吗？”余文彦掰着手指头说道。
余文策也在旁边猛点头，曾建业有些被绕了进去，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记得我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啊。”
余文彦深知说得越多，最后反而容易露馅儿，于是便不再开口。
余文策则是再接再厉道：“师傅您就别多想了，您就说我们写的哪件事儿不是真的？”
曾建业虽然快被两个人绕了进去，但是他却坚信自己的直觉，但是看着两双真诚地望着自己的眼睛，曾建业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刘氏还想留曾建业用饭，不过曾建业说天色已晚便婉拒了。
待到曾建业离开之后，余文策才拉了拉余文彦的袖子小声说道：“兄长，幸好你早就料到了师傅的反应，刚刚我差点儿就装不下去了。”
余文彦也凑近他说道：“这叫真诚就是必杀技懂不！”
余文策重重点了点头。
又过了几天，余元州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便开始了自己的办公生活。
一到府衙，便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打听他种痘的事情，余文彦大大方方地展示了自己左臂上的痂，并向众人解释道：“若是痂掉了之后留下了瘢痕，我便是种痘成功了，以后不会再惧怕天花。”
“那话本上所写竟然全都是真的？”立刻便有人惊呼道。
“的确如此，建业兄正是我上任时救我之人，而且我家的痘，都是建业兄种的。”
“那可否请曾兄为我们种种痘。”
他们见余元州一家人种痘之后都没有危险，就连他家的小儿子都没事儿，而且同知都说这是真的，那肯定假不了。
况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反正又不会死人，种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咳咳。”
身后传来了知府的声音，刚刚还有些上头的人立刻冷静了下来，要是真的管用，肯定得让知府先来不是。
忻州知府也正有此意，而且他早就已经找好了生了牛痘的牛和人。
余元州一看自家上司的神色，立刻就明白了，他笑着说道：“大人，建业兄与我也有几分交情，若是条件都具备，下官便立刻去请他来。”
知府见余元州如此上道，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便明日吧。”
他知晓府衙的这些人肯定都盼着早日种痘呢，便吩咐道：“明日建业兄弟来为我家种痘，也可顺便给府衙种痘，只是府衙不可无人做事，大家便轮流种痘吧。”
众人一听这才放心。
关注余文彦他们一家人的可不止府衙这些人，还有不少这忻州城的富人、贵人。
见他们都还活蹦乱跳的，许多人便暗暗动了心思。
而余文彦他们又重新开始了上学生涯。
这日，正是方亦行让他们重新上课的日子，刚一到方府，余文彦就问到：“夫子，师娘，你们现在都好了吗？身体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吧？”
方氏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都大好了。”
等到了书房，方亦行就开口夸道：“文彦，你有仁人之心，能体谅农人使用连枷的辛苦，做出新的农具，这很好，我希望你永远记得自己的这份心。”
余文彦被夸之后，自然十分开心，他也没有忘记乔沛，说道：“这个东西是我和乔沛一同做出来的，非我一人之功。”
方亦行也笑着点点头，夸道：“你们都很好。”
柳辛：？？？
余文策：……哥哥做了什么，竟然不带我，生气！
等到余文彦从方亦行的夸夸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家弟弟好像有小情绪了，都不和他作同桌了，跑去和柳辛待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