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收到银子的余元州,自然是没有辜负刘氏所做的这一切。
他做的更绝,现场就将这些银子一一清点入库了,接着便是每一天的开支,哪怕是一文钱,他都要叫人写明白。
有些那好吃懒做的,以为他要将这些银子发给大家,但余元州完全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让他们用劳动来换取报酬。
当时便有一些人来闹事,但是都被余元州无情镇压了。
他还去找到这里的县尉,让他派一队军中的人马来监督,一旦发现贪墨的人,便要下狱。
大邺文官和武官向来不和,有时在朝堂上都能打起来那种,余元州此举,一下子就震住了那些有些歪心思的。
虽然一些秀才觉的余元州这个做法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但是他们又没有官身,而且秀才才几张嘴,他们的数量可没有百姓多。
灾后重建就这样有条不紊地展开了。
余元州最先做的,就是召集一批壮劳力先帮灾区的老年人重新建好住所。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对于一些还能利用的建筑材料都被整理出来,不够的再去别处购买。
这次灾后重建,余元州手头上有钱,便也不吝啬给他们更多实惠。
虽然不如那青砖大瓦房,但是再遇到这般灾情,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压垮了。
不是说他的钱不够,只是因为一旦这房子盖的太好了,一定又会被人盯上,所以他宁愿房子丑一点,但是一定要牢固。
盖完老人的房子,余元州又力排众议要先帮着女户们盖。
这惹来了很多的非议,就算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也都十分不解。
倒是人群中的女户们都忍不住开始流泪。
过了两天,甚至还传出了余元州与一些女户有染的传闻。
余元州这次是真的不淡定了,他看上次刘氏说给他纳妾,那表情可没开玩笑的意思。
他现在还没和刘氏和好呢,怎么能出如此纰漏,于是赶紧吩咐人召集群众。大家以为他是“迷途知返”了,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我知优先为女户们重建家园让大家心中有些不平,但我却觉得很有必要这样去做。我们灾后重建的银子,是我夫人募捐来的,我家中的小妹为了筹到更多钱,一直在绣东西,无偿放在店里卖,像她这样的小娘子,还有很多。每日去店铺买这些东西的人,也都是女子更多,我想,他们也更加愿意看到有更多的小娘子得救,甚至受到优待。”
底下的人顿时不说话了,他们的确没有想到这些。
放了一个大招,余元州又接着说道:“村里老者比女户多,但我们帮老者搭建住所时,也仅仅只用了三天时间。而帮女户们搭建房屋,仅仅才用一天时间,她们本就更不容易在这世道中存活,我本以为你们都是乡亲邻里,甚至是亲人,那为何却连这点儿小事儿也容不下呢?我们身为男子,心胸竟如此狭隘吗?有些人天天都将伦理挂在嘴边,难道伦理是你们用来挤压弱小的工具吗?若真是如此,恕余某不敢苟同。”
说完他也懒得灌鸡汤了,直接回去休息,不过他这一番操作,之前的那些流言便已经没人再传了。
更没人敢说优先女户有什么不对了,因为一旦这样说了,岂不就是余元州嘴里的心胸狭窄之人吗?
不过也有一些邻村的人听说在这边干活有钱拿,都跑来问收不收,余元州便挑了些家中实在困难的,大家都是穷苦老百姓,这次倒是没人说自己不愿意的。
家园的重建比余元州想象的要快很多,马上就是开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组织大家将荒开了,顺便还找了几个懂水利的人,挖了新沟渠,会这样,夏天浇灌农田便要方便许多了。
至此,刘氏送来的银子也花了个差不多。
余元州还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对账仪式,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落到了实处,这回就算是县尉的人,也对他十分佩服,底下的老百姓更是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县城,原本还想借由此事搞些事情的人,都找不到切入点了。
而书院的赵山长看着在教室中旁听的两个孩子,顿时觉得这一家子人都挺有意思的。——母亲贴钱募捐,还日日将盈利贴出来;父亲救灾几张精确到每文钱的,大邺朝他还是第一个;只是这俩人都不管孩子,还要孩子自己来找书读,他们也不管。
这就是一家子奇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