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假之后,余元州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
过年的时候又下了雪,好在都是小雪,对老百姓们的生活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原本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是雪上加霜了。
其实余文彦也很想跟着余元州一起去看看,但是无奈余元州和刘氏都很反对,他也只能作罢。
余元州看到那些被冻死的人,心中十分难过,有的人甚至连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只有一卷竹席便下葬了。
一些百姓见他神色难过,还跑来安慰他说:“知县老爷,您不必太过忧心,今年我们这儿才死了四个人,这要是在往年遇到这样的天灾,只死四个人,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说着旁边的人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
余元州以前想象自己做官时,总是意气风发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觉得如此难受,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过于弱小。
他也没什么写诗的闲情了,哪怕是被这么多人夸了,他却觉得心中更加堵得慌。
而且因为侯家的关系,这次来救灾,就有许多同侯家有旧的人推脱,没有过来。
余元州心里有很多话不吐不快,但是这里能和他说话的人却没有几个,最后他只能给刘氏写信。他也没想那么多,也没期待刘氏真的能给他回信。
没想到又过了几天,余元州竟然收到了刘氏的回信,随着回信而来的,还有她募集的许多物资。
刘氏现在在京城的产业已经做起来了,每天的入账都很可观。收到余元州的信之后,刘氏便自己联合娘家带头捐粮捐物。
她又办了两场宴会,宴请的都是县城里有名的人物,有那想要和刘家攀关系的,和刘家关系好的人便带头捐了,剩下的那些人即使不愿意,也得意思意思,总不能所有人都响应号召了,他还在那死撑吧。
而刘氏此举,却并不只是为了帮助余元州。
她最近感受到有人在排挤她的生意,就连娘家也是如此,让她小心一些,以防有人闹事。
这人想都不用想,刘氏就知道肯定跟侯家有关。不就是名吗?她知道怎么攒名声,她有的是钱,她倒要看看对方能拿她怎么样。
余文彦也被这家人恶心的够呛。他也积极给刘氏出主意:“娘亲,现在什么东西最好卖啊?”
“要说最好卖的自然就是家家户户消耗最多的东西了,或者还有一些小玩意儿之类的。”
余文彦见刘氏不在乎那点儿钱便提议道:“娘亲,我觉得你可以多加一两文的价格去收购你说的这些东西,然后放在咱们铺子旁边卖,就说卖出去的钱全都捐给受灾的人,到时候肯定就不止这些夫人小姐们拿钱出来了。”
刘氏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直接把他薅到怀里搓揉了一番说道:“儿子,你可真的是我亲生的,这么好的点子都让你想出来了。”
第二日刘氏便让人放出话去,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收,还是要有点儿门槛的。
接着她又专门开了一家店面来收这些东西,而卖东西的地方都开在了她的铺子旁边。
许多人见收购价格竟然比之前还要高一文钱,便有人立刻拿着自己绣的一些小玩意儿去卖,没想到真的就卖了出去。
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人。
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刘氏决定直接把事情做绝,做到他们挑不出任何错来。
每日的账单她都会让掌柜地找个见证人现场誊抄一份贴在店铺外面展示。
百姓们见刘氏说话算话,一个个都愿意去她店里买这些东西。
一来是店里的东西质量的确不错,这二来便是有种他们也做了贡献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儿。
本来这听起来是个有些赔本的买卖,但是因为对刘氏的好感,再加上旁边就有刘氏或者刘家的铺子,无形之中,就给这些铺子带来了很大的客流量,铺子里的盈利更是往常想都不敢想的。
刘老大没想到过了个年,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补货。
将银子运往灾区的时候,更是差点儿到了全县围观的程度。
刘家的家丁边敲锣边喊道:“这五天得益于各位乡亲父老,共募得5327两银子,夫人说感谢诸位乡亲高义,现将这些银子全数运往灾区。”
余文彦和余文策此刻正被刘老大带着,在二楼的包间里看着这一幕呢,对于刘氏的能力,余文彦的认识又更加深刻了一些。
而且5000多两银子看起来不多,但是要知道他爹一个月的薪水也不到70贯钱,一年也挣不到900两银子,这对余元州来说,真的是很大一笔救灾银了。
而且这还只是五天的,余文彦相信后续肯定还会有银子进账。
再加上之前在商人和大户手里募得的那批银子,余文彦觉得他爹要是还搞不定这次雪灾的话,他都会怀疑他的智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