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气喘吁吁跑过来,拦住了五人的去路:“殿下,然光仙君带着援军赶到,余下的魔族见大势已去已经逃走了,现下正在处理界门处的战场,这才遣小仙来寻殿下,想要了解具体情况。”
“那就劳烦大家再跟我一起走一趟,等将所有来龙去脉一并说清楚了,再去回去休息。”
司壑与温玄对望一眼,望向了云初柔与云易。
这可是邀功的好机会,容筵将这机会拱手让出,并没有独揽下来。虽然众人明了容筵的为人,但听他如此说,还是有些惊异。
而一旁的仙使听闻,心中也是感佩不已,神界有如此继任者,未来可期啊。
云初柔的本意是不想参与进任何的纷争之中,尤其是在知晓应风之过往之后。她无时不刻在想,若是自己一无用处,会不会也被天界弃如敝屣?又想到自己也是受到了仙神的庇佑才能有这四年的安稳日子,她心中充满愧疚,对族人的愧疚,对应风的愧疚。她终究也是受到特权眷顾的一方罢了。想到这些,她愈发不愿靠近这些人,如此一来心中的愧疚能轻一些。但此刻,容筵将邀请递到了手边,若是此刻拒绝,恐怕会被这不明所以的仙使扣上不识好歹的帽子,只好答应道:“好啊,一起。”
容筵好似达到了目的,十分满意一般,眸中含笑,转身率先朝着界门处走去。
云初柔心中腹诽,还是原先假惺惺的模样比较好,。如今他情绪外露之后,看到他真实所想,反倒让人气闷。
于是,一行六人,有人步履匆匆,有人淡然自若,有人不情不愿,也有人心怀忐忑,一路走到了界门处。
这已经是今日第四次来到崇渊界界门处了。云初柔心中感慨,真是把四年来没来过的次数一次性都补齐了。虽说是容筵邀他们一同来说明情况,但实际上,他们几人不过像摆设一般,站在一旁,只需要在叙述过程中不时点点头表示附和就好。
云初柔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如此也好,站在这里充充人数,就能拿到个功臣的名号,还可以仔细听听容筵有没有对夜容安一事藏私,也算是好事一桩。
想到此处,云初柔猛地抬头望向容筵的后背,这难道就是他的目的?
他想证明自己的公正无私,不会包庇夜容安?
没错,若是他们不跟过来,或者仅仅是她不跟过来,对夜容安一事的处置她定然无法第一时间得知。若是之后有了差错,自己或许会怨怪他吧,会怀疑是否是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实。
可是,容筵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就算自己误会了他,一个马上就要离开天界的人族,是否误会他对他重要吗?
这难道是在向自己示好?
云初柔摇摇头甩开了这奇怪的想法,容筵一向自诩光明磊落,正义无双。这么做也许是为了不让别人误会自己吧。
此刻容筵已经说到了魔族进攻一事的来龙去脉,自然也将夜容安所作所为一一说明,无一隐瞒。众仙神听闻,大为惊异。没想到夜容安竟然会和魔族勾结,铸成此等大错!
温玄低头不语,容筵如此毫无保留地在这里将一切原由说明,等于是断了夜容安最后一条路。他原本希冀着,容筵会等两界重要人物到来之后再说明。这里人多口杂,人人听上一耳朵,之后人人都传上那么一句,容安一事恐怕再无回转余地。他心中也清楚,容安这次的确是酿成了大错,可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真的只是容安一人吗?
想到神界的所作所为,他愤懑不已,可身为鹮鸟一族,他并无立场为容安发声。
在云初柔垂首认真听着众人的议论之时,云易却神色复杂地望着另一头检查完二堂情况,得到消息赶来的仙使神使们。
对于在试炼境中想要伤他们的人究竟是谁这件事,他大致有了定论。只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何他要这么做,站在他背后的指使者又是谁呢?此事不可耽误,一定要尽快找机会解决掉,否则莫说是回人界,就只是他与云儿二人前往云家家主试炼,都会有危险。
然光听罢容筵毫无藏私的叙述,倒吸一口凉气,听着身后众神将仙将的讨论声,更觉得头疼不已。怎得就如此不凑巧地由他带队回来?这下倒好,原以为只是救急,没想到接到手的,却是这么个烫手山芋。
神界公主夜容安,与魔族有勾结,不仅暗中相助魔族攻打崇渊界,还是垒泽一族灭门的罪魁祸首?他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脑中嗡嗡,不知是因为身后的吵闹,还是因为此事的棘手。他看着容筵讲完,一语不发的将一切甩给了自己,一派云淡风轻,更加来气。
可当下这局面,总不能任由时态继续发展吧?然光思索了半晌该如何处置此事,这才回过身去,安抚大家。
“诸位,稍安勿躁。此事兹事体大,我等也不应如此草率。依我看,我们还是依照此前计划,继续规整崇渊界,以恢复崇渊界,排查魔族余孽为主。至于容安公主一事,本仙与容筵殿下会如实上报仙界与神界。相信神界与仙界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身后的众灵族依旧在小声交流着。这其中不乏与试炼境中死去的那几个曦云阁弟子沾亲带故的灵族。神界与仙界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若是垒泽族应风也能得到满意的答复,那几个曦云阁弟子也就不会枉死了。
他们如今,还能信任仙界与神界吗?
虽然这个神界太子现下看起来是大义灭亲,可他真的就能完全把自己摘干净吗?该不会其中还有什么权力纠葛吧?
容筵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和不时投在自己身上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泛起层层波澜。他何尝不知,如此作为是正中应风下怀,可若是他瞒而不报,和那些欺辱应风的神族仙族又有何区别,和被他所唾弃和看不起的为了权力颠倒是非黑白的人,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