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安慰他的手,连同让他安心的那个人,似乎只是一场梦一一从没有真实存在过。
杜玉章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玉章!玉章!醒醒,吃药了!”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杜玉章猛然惊醒,浑身汗如潮涌,身子已被冷汗打透了。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阵阵汗涌,暂时将他的高热也给压了下去。杜玉章没有一点力气,他牙关磕磕作响,盖着厚重棉被依然不住发抖。
眼前站着的人是木朗。
“我本来是来向你通报消息的。”
木朗一边说,一边伸手摸向他额头,摸了一手汗湿。他回身端起药碗,舀了一勺吹了吹。
“之前你来找我,我回去就联系了原来的杜府旧人。只可惜,他们还不太愿意相信你。毕竟三年前是因为你但是他们表了态,若七皇子居中斡旋,他们便愿意跟随你。师兄一直想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可一直没能等
到你回来。之前见你轿子回府,师兄也跟着上门,却没想到,你竟病成这样。”
杜玉章点头。他知道,木朗与旁人不同。他从前在杜家住了十几年,就算杜玉章昏迷着,门房也不会将他拦在门外。
“所以我若不帮助七皇子篡位,他们就不会帮我推动边关和平。是这个意思么?”
“玉章,并非他们心无大义。只是你”
“我明白。”
杜玉章微微合上眼。他脸色惨败,眼窝深陷,几乎没力气说话了。
“如果是我自己,也不会相信一个三年前彻底背叛的人的。我自己选了陛下这一边却不能怪他们。”
“问题不在于你选了陛下。而在于,到了如今,你还在选他。”
木朗眉头微微蹙起。但看着杜玉章此番憔悴的样子,他长叹一口气,没有继续说。
“罢了。这些事,日后再说吧。你现在该静养。来,将这碗药汤暍了。”
杜玉章伸出手,可他高烧了几天,哪还有半分力气?他的手不住发抖,连药碗都端不住__若不是木朗眼疾手快,那药碗就扣在他身上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