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瞥了一眼朱楼,对着小鱼儿露出温和一笑:“好的,娘亲知道了,小鱼儿要用功好好学!”
“娘亲,我会的。”小鱼儿重重点头,一手拉着朱楼,一手拉着木云,无忧无虑的笑着。
“嗯!娘亲相信小鱼儿,那我们回家去吧!。”木云在尽力表现得自然随和,微笑着等候小鱼儿与朱楼行礼告别。
看着小鱼儿对朱楼的信赖和喜欢,心里的痛一点点铺散开来。
朱楼眼眸沉沉的看着母子俩远去,招来随从吩咐道:“多派些人,守好毓绣楼。”
“娘亲,朱夫子人很好的,跟他学棋是不用给银子的,他还送我果子吃,吶,我给娘亲留的果子,可好吃呢,娘亲快尝尝。”
小鱼儿一边牵着木云的手往家的方向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果子,递到木云的嘴边,闪着两只清澈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木云。
木云就着小鱼儿递过来的动作,低头咬了一口果子,咀嚼了几口,微微一笑:“好吃!”
小鱼儿也笑弯了眼睛,催促木云:“娘亲,你快吃,好吃就要都吃完啊。”
“好!”木云接过果子,当着小鱼儿的面,香香甜甜的吃完,一起回了毓绣楼。
晚间,小鱼儿已熟睡,木云准备了几个熟鸡蛋,在灯光下一笔一画认真的勾勒着……
第二日一早,小鱼儿睁开眼,就见娘亲正微笑着等他起床,给他换上新做的小袍子和小靴子,又递给他一个红鸡蛋,蛋皮上画着鲤鱼跃龙门。
“啊!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六岁了!”
小鱼儿看见红鸡蛋,才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每年生辰娘亲都会画鸡蛋给他做礼物,有一年,他见鸡蛋上的花样太好看,愣是把鸡蛋放臭了,也没舍得扒皮吃了。
“娘亲,您辛苦了!”小鱼儿主动搂住木云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木云惊喜,小家伙还真会哄人,平日里亲他一口就像要了他的命,更不要说他会主动亲一口娘亲。
木云笑着回亲了他的小脸蛋:“娘亲不辛苦,小鱼儿开心才好。”
临去学院时,小鱼儿特意装了两个红鸡蛋,说是要带给孙夫子和朱夫子。
“娘亲,今日我会和朱夫子学棋艺,会要晚一些时候,娘亲不必挂念。”小鱼儿认真交待完,才一身喜气洋洋的跨进书院的大门。
木云望着小鱼儿欢快地奔向他的“朱夫子”,心里一空,小鱼儿终究是不属于她一个人的。
小鱼儿刚刚踏进学院大门,就看见孙夫子从耳房走过来,连忙小跑过去,掏出一个红鸡蛋:“孙夫子,给您。”小鱼儿用两只小胖手捧给孙夫子。
孙夫子接过来一看,不由赞叹:“这是老夫见过的最好看的鸡蛋了。”
“那是我娘亲画的,我娘亲的画技最好啦!”小鱼儿的语气里难掩骄傲。
孙夫子抚着胡须呵呵笑:“是呢!小鱼儿有一个好娘亲。”
朱楼听见小鱼儿和孙夫子的对话,推门出来,小鱼儿一见他,掏出另一个红鸡蛋,小跑着来到朱楼身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朱夫子,给,这个是您的。”
朱楼远远就看见小鱼儿今日一身崭新的衣装,又见他递过一个红鸡蛋,接过来后随口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呢?”
小鱼儿嘿嘿一笑:“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六岁了。”
朱楼一愣,随即垂下眼眸以掩饰突起的不明情绪,勾唇一笑,轻声说道:“小鱼儿,生辰快乐。”
“谢谢朱夫子。”小鱼儿向朱楼一礼,脆声道谢。
这一幕让孙夫子心内叹息,连忙招呼道:“小鱼儿,快去准备昨日的课业,为师要考考你。”
孙夫子带着小鱼儿去了课堂,朱楼低头打量手里的红鸡蛋,一条小鲤鱼翻滚着,欲跃龙门,鲤鱼红艳艳,圆滚滚,胖乎乎,憨态可掬,还真的像极了小鱼儿的可爱样子。
木氏确有几分才华!
朱楼楼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抬头一看是贴身侍卫程一。
“大人,京城传来消息,王贵妃因儿子义王的事,在皇上的书房大哭大闹,被皇上斥责,下令禁足半年,命义王即刻返回封地,没有皇令不得进京。另外,皇上给礼王赐婚礼部左侍郎田尧的千金为正妃。召见户部尚书海承,斥责他教女不严,如今海小姐已经被送到了静心庵。”
程一禀告完毕,朱楼却皱起了眉头,皇上对犯错的义王轻拿轻放,还借此事狠狠打击了礼王,比起掌握财政的海承的千金,娶一个礼部侍郎的女儿,对他的皇图大业简直是致命打击,看来皇上在三王之中已经首先放弃了礼王。
至于信王和义王之间,皇上属意谁,还要继续探查。
朱楼挥手叫程一退下,手里把玩着红鸡蛋,思虑着如何在朝政交替时,为朱家谋取大利,却听见课堂那方传来孙夫子的呵斥,还有孩童的哭喊声,五个孩子只有小鱼儿年纪最小。
朱楼腾地转身向课堂疾步奔去,来到门前,一眼就瞧见小鱼儿瘪着嘴,攥着袍子的一角,不知所措的站在角落里。
孙夫子正在斥责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胖子:“老夫就离开一会儿,你们就打群架。”
小胖子一边用手指着小鱼儿,一边哭嚎着说道:“是木泽辱骂我,还把我推倒了。”
小鱼儿摆着小手,一连声的说道:“我没有,我没有,是他带着匕首来,划破了我的新袍子。”
说到新衣服被划破,声音里已带着哭腔,两只眼睛里包着泪,强忍着不掉下来。
朱楼心内一紧,快步向前,将小鱼儿抱进怀里,眼神冰冷的射向小胖子。
孙夫子已经炸了:“什么?你居然带着匕首来老夫的学堂,真是无法无天,来人啊,带着这个小霸王去县衙,通禀县太爷一声,老夫可不敢教授他的宝贝孙子,让他另请高明吧!”
一群家丁向前,抓起小胖子就提出门外,一个七八岁孩子站出来,见夫子没有因为小胖子是县太爷的孙子就心慈手软,才乍着胆子说道:“夫子,小胖子经常欺负木泽,常常嘲笑他没有父亲,母亲还只是一个卖绣品的商贾。今日木泽穿了新袍子,他说贱户不能穿这么好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