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没打算同许氏谈一谈铭哥儿的婚事。
至少现在不会,还没到时机。
许氏的态度,已经表现得非常明确。她根本就没看中沈学韵,甚至对沈学韵充满了嫌弃。
理由嘛,也是现成的。
沈学韵是顾萍儿的闺女,单就这一点,许氏就不可能让韵丫头做自己的儿媳妇。
姑嫂不和,没有哪个嫂子想和大姑子做亲家。尽管顾萍儿已经去世。
再一个,沈明川下狱,沈家败落。
堂堂侯府的未来继承人,下一任武威侯,岂能娶一个犯官之女。简直就是笑话。
白静不想谈这个话题,许氏却主动留下来想要聊一聊。
厅堂内很安静,众人都已经散去。
许氏端着已经冷却的茶杯,表情略显严肃。
白静靠在椅背上,身体很放松,“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老身听着。”
许氏喝了一口残茶,也不嫌弃茶味都没了。
她轻咳一声,说道:“老太太,儿媳斗胆说两句。儿媳希望老太太能对韵丫头稍加管束一二。孩子们年纪大了,理应讲究男女大防。铭哥儿到了说亲的年纪,不适合同韵丫头她们厮混在一起,免得坏了心性。”
不等她的话说完,白静的表情就已经变得冷冰冰的,将不满写在了脸上。
“老身知道你看不上韵丫头,嫌弃她晦气。再加上她是萍儿的孩子,你们姑嫂面和心不和这么多年。”
“儿媳对萍儿妹妹并无看法。”许氏急忙解释道。
白静嗤笑一声。
听听这话,她自己相信吗?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老身从未勉强你喜欢韵丫头,也从不让你操心韵丫头的事情。老身安排他们姐弟住在松鹤堂,其主要目的,就是免了他们和你打交道的机会。如此一来,大家都满意,老身也能清静。”
许氏张嘴欲言,白静却抬手制止了她。
“韵丫头的人品教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挑不出错来。纵然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诋毁她。至于铭哥儿的少年心思,我们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纵然你担心铭哥儿,好歹也该对韵丫头公允些。”
许氏此刻羞愧难当。
她那点小心思,小算计,都被老太太给一一道出来,令她无地自容。
白静冷哼一声,又说道:“从始至终,老身都没有将韵丫头嫁给铭哥儿的想法。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所以,你放一百个心,她不会成为你的儿媳妇。老身虽然老了,却不糊涂。不会替两个孩子保媒,不会干天怒人怨的事情。”
“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儿媳就是担心铭哥儿陷得太深,到时候若是坏了性情,该如何是好。”
许氏赶紧找补,证明自己是个好人,绝无坏心思。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心,并非有意针对沈学韵。
她的辩解,看似有力,然而白静根本不信任她。
女人那点心思算计啊,白静活了两辈子,看得太清楚。她都懒得拆穿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