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说:“这些拍出高价的画,有一个共同点,比如这些失真变形的形象,动荡不安的线条,毫无逻辑的色彩,不是取自于现实世界。
这些是作画人的心理世界。
作画人仿佛不是用肉体作画,而是用灵魂直接作画。
用皮做画布,用骨做画笔,用血做颜料。
带有强烈的主观性和悲伤性,带着某种宿命般的绝望和不安。
这些画是病态的,作画的人是病态的。
她的精神状况堪忧,已经到了解离的边缘。
我不懂画,但我懂心理。”
题安追问,“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看到这些画的感觉,你觉得作画人处于一个什么环境?”
赵耀认真想了想,“禁锢!”
题安和沈杰对视。
不约而同地拍手称赞。
赵耀挥挥手,“粉丝们冷静,看画读心是本心理师上学时就经常拿第一的科目。”
题安在等外卖期间接到了电话,他让刑警队的人分头调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门铃响起,外卖送到。
题安这么多天,第一次吃到了心无旁骛的一顿饭。
赵耀给题安建议,“哪天审讯,带我一起吧。
我看这个覃守的精神状态,就能知道他能否画出这些画。
对覃守的审讯不同于平常嫌疑人的审讯,是你的强项。
这种要抓心理漏洞的事还是要交给我,这是我的强项。”
题安笑,“好的,带你。
我记得你上初中的时候,超爱玩一个游戏,叫天天来找茬。
当时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个天赋?”
赵耀仰头喝光了啤酒,然后将空瓶扔给了题安,“那不是因为我那时天赋没有显现,而是因为你眼拙。”
题安笑着附和,“好的,我眼拙。”
赵耀和题安来到审讯室门口,欧阳台示意他们覃守已经在审讯室里面了。
欧阳台说按照赵耀的要求,在覃守面前放了一张画纸和一张画笔。
题安问赵耀为什么要画纸和画笔,而不是普通审讯纸笔。
赵耀说,“他是个画家,在等我们的漫长时间里,手边熟悉的东西是他安全感的来源。
如果他是囚禁申曼的人,他虽然知道警方知道了申曼的消息。
但他不确定警方调查到了什么。
掌握了自己多少证据。
所以,他需要安全感。”
题安问:“他如果只是低头思考怎么对付我们,而不是拿起画笔呢?”
赵耀说:“他知道即使审讯室没人也全是摄像头,他不会在摄像头下面做出可疑的行为。
他会尽量让自己放轻松。
而放轻松的最好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第一阶段他会将画笔拿在手里把玩,看看材质啦做工啦。
第二阶段,他会拿起画笔在画纸上试着画两笔,也许在试色,也许在无意识地乱画。
第三阶段,他在空无一人的问询室等待超过了两个小时,不安到了极点。
他会拿起画笔作画。
如果是普通的问询纸笔,只会让他更加的警惕和防备。
他什么都不会画的。
题安问:“他作的画有用吗?
哦,对了,有用。
你昨天说过,看画读心。”
赵耀说:“我能从他的表现和画里分析出这十年来申曼被囚禁的地方。
不过,申曼车祸已经这么长时间,即使分析出来囚禁的地方,他也都打扫清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