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桐的声音叫纪言蹊立马清醒了过来,见柳皇后揉着太阳穴的模样,会意地接过栀桐手里的水递过去。
“母后喝口水润润嗓吧。”
柳皇后慵懒的应了一声,接过水沾了一口便气得摔了茶盏,“你是要烫死本宫吗!”
滚烫的水倾斜而下,毫不设防的纪言蹊被淋了个正着,轻声“嘶”了一声还未开口,就听栀桐花容失色地唤了句“王妃”。
栀桐这声音可不小,加上那慌乱中还带了些焦急的语调,任谁听了都晓得凤驾里头定是出事了。
苏瑾珩本就离凤驾近,而且他又是习武之人,耳力本就好,一听到这动静,立马进了马车。
柳皇后半倚着车壁怒意未退,纪言蹊半蹲着,白皙的手背被烫红了好一片。
苏瑾珩下意识就挡在了纪言蹊身前,“她笨手笨脚怕是侍候不了母后,儿臣这便带她下去自省,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这般多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柳皇后大怒,连带着苏瑾珩也骂上了,“若不是你百般袒护,她也不至于这般不中用!你若是连内子都管不了,便送来宫里本宫帮你好生教教!”
“不劳母后费心。”
“殿下!您如何能这般与娘娘说话!”
原本一句未曾沾染本分不敬的话,被栀桐这般一掺和,倒似苏瑾珩为了纪言蹊在与柳皇后顶嘴一般。
柳皇后本就不悦,察觉到这一点怒意更甚,立马沉了脸色。
“儿大不由娘,既如此,本宫便不碍你们的眼了!”
语罢,苏瑾珩连带着纪言蹊就一道被“请”了出去,好在柳皇后便是再生气也记得顾及颜面二字,只说是丫鬟失手烫到了齐王妃,因此便遣了齐王妃回去歇着。
这样的理由,两边都留足了颜面。
一出来,苏瑾珩就拉了纪言蹊往齐王府的马车去,沉着脸让雪蚕拿了膏药来,自个儿亲手给纪言蹊抹药膏。
纪言蹊垂眸瞧着苏瑾珩给她搽药的动作,思虑片刻后开了口:
“栀桐不能留在母后身边侍候。”
苏瑾珩深以为然,栀桐与他们使点绊子事小,若是将心思动到了柳皇后身上,那才是糟糕!
想了想,苏瑾珩又分析道。
“母后身边信任的人不多,一旦入了她眼,她便是万般袒护的。惠嬷嬷侍候了母后多年,栀桐是她的侄女,母后自然是极其信重的。要想把栀桐挪走,也不是件儿容易的事儿。”
“总有机会的。”
苏瑾珩放下药膏,将纪言蹊圈进了自己怀里。
“叫你受委屈了。”
纪言蹊笑得狡黠,回过头轻轻在苏瑾珩脸颊上啄了一口,笑逐颜开。
“母债子偿,这算你补偿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