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圣?如何面?你虽有郡主封号,但无召不得入宫,若是强闯,那可是死罪!”
“既然有人承受不白之冤,那我自然是要去告御状的。”
“告御状?!”
付相思吓得不轻,“你疯了?不行,你不能去!”
“相思,我以为这世间最懂我的就该是你了。你喜欢二哥哥,所以即便不要体面、不顾礼节、不惜伏低,也想要与他共度一生。我也是啊,我喜欢云澈哥哥,所以我就要保护于他,不管代价如何惨重,我都希望他能好好的。”
纪言蹊的一番话,说得付相思无从反驳,是了,她应当是最了解这种心情的。
若是如今事情对调,是纪择谦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大抵也会做出和纪言蹊一样的选择。
以己度人的想,付相思真的没办法再说出半句不可了。
终究,付相思还是没能拧过纪言蹊,先行回了府去。
一个时辰后,纪言蹊站在皇城门口,她的面前,便是通天鼓。
它数十年如一日地立在那里,却不染半分灰尘。
大宁建国数百年,这架通天鼓也不过响过寥寥几次罢了。
至今为止最近的一次还是三十年前,西北官吏薄大人惨遭陷害,导致满门抄斩。
薄大人的女儿薄氏逃了出来,却并未听从父命逃离,而是跑来了京都告御状。
两百个板子下去,薄氏憋着最后一口气陈完情,去了。
先帝震怒,派遣钦差严查此事,至此薄家冤情终于得以昭告天下,薄氏一族虽得以平反,可全族上下无一人能活着看到这日。
世人皆道不值,可薄氏凭一己之力挽回了全族名声,咽气前最后一句话是: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人潮涌动的街头,纪言蹊安静地站在那架通天鼓面前。
微风撩动她浅绿的裙裾,素色披帛环绕腕间,像极了春日里潺潺而下的碧泉清流。
纪言蹊自然知道,告御状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可她退不得,半步都退不得。
苏瑾珩让她带出来的东西,是要交给康凯的,若是时间足够她自然会乖乖地去做,可是苏瑾珩明日便要处斩了!
如今,大理寺的斩首令已下,苏瑾珩已经成了盖棺定论的杀人犯!
等到自己寻到了康凯,康凯再得了信、进了宫、禀明缘由,这一来一回恐怕两日不止,到时苏瑾珩哪里还有性命等得到?!
所以,自己不得不兵行险着,不过两百个板子罢了。
挺过去,就好了,纪言蹊这般安慰自己。
“咚——”
落下一锤,通天鼓极具穿透力的声响便在热闹的街头扩散开来。
人们纷纷驻足凝视,只见击鼓小姑娘身影单薄得似扑火的飞蛾,下一瞬似乎就要消失在这茫茫人海之中。
鼓声越过大门,直直通向皇城,守在城门口的带刀侍卫面色一凛,拦在了纪言蹊面前。
“臣女要告御状,劳烦侍卫大哥通传一声。”
纪言蹊自然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于是便率先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