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不在落雪阁?”
沉碧摇摇头,“白姨娘要留人,总要有个由头,所以半夏便被拨到了三少爷的朝行堂。白姨娘说,待小姐回来了,再拨回来就是。”
“嗯,倒是难为你们了。”纪言蹊点点头,复又想起件事儿来,“对了,秋霜呢?”
一说到秋霜,沉碧便是满脸的不高兴,“亏得小姐还记挂于她,那个白眼狼在您离开后七日不到便嫁进了白家,知道您离京的事儿也没半点关切之意。”
纪言蹊知道半夏在不高兴什么,笑着安抚道:“无妨,只当我们欠她的便是。况且她本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必叫她养胎都不安心呢。”
“您倒是个心大的。”沉碧无奈的撇撇嘴。
纪言蹊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会儿估计纪老太太正用好饭消食呢,左右闲着也无事,倒不如早些去认个错了也安心些。
纪老太太并未想到纪言蹊今日会过去,因此丫鬟进屋通报时还楞了片刻才请了纪言蹊进屋。
纪老太太本还是极为生气的,可架不住纪言蹊又是撒娇又是认错的架势,三言两语便被哄得笑出了声来,最后伸手戳了戳纪言蹊的脑袋,无奈到。
“请罪就不必了。你这个丫头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嘴上说着错了,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这般做是不是?”
“祖母明察秋毫,可莫要再戳穿孙女儿的心思了。”
“算了,不过此番请罪可免,责罚却不可逃。”
纪言蹊乖巧应到,“但凭祖母处置。”
“三天后,便是皇后生辰宴,切不可给纪家丢了颜面。所以这三日,你都得好生来我这儿学规矩,可认罚?”
“孙女儿自然是认的!”
“你啊!”纪老太太说着又瞪了她一眼,“老婆子气归气,可瞧着你这人都瘦了一大圈,到底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想来你这一路也吃了不少苦,便算作是罚你了吧。”
纪言蹊讨好地给老太太倒了杯茶,“还是祖母待孙女儿好。”
“此番,怨不得你父亲罚你,你的确是颇为出格。”
纪言蹊这般一说,倒是叫纪老太太想起了纪淮安来,于是少不得要提点几句。
“你父亲这个人,耳根子最是软不过,想必又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的不高兴了。你也勿要与他置气,到底是一家子,总不能伤了和气。”
“祖母说得在理,孙女儿一定铭记在心。”
纪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唤丫鬟去泡了壶茶来,与纪言蹊聊起了喀喇山的事儿来。
虽说纪言蹊幸运的免于责罚,可接下来三天的时间,倒真是学得她皮都快被磨掉了一层。
入冬的京都冷得人直哆嗦,纪言蹊裹着厚厚的衣物在院子里一站就是整整三日,身上虽然还算暖和,可手早已冻得没了知觉。
纪老太太毕竟出生大户,仪态什么的最是周全不过,这三日左不过是教了纪言蹊些常用的,让她好应付应付此次的宫宴。
当然了,纪老太太也是存了心叫纪言蹊吃些苦头的,毕竟……
王嬷嬷带着丫鬟将今日的晚膳摆上了桌,轻声询问:“老太太,五小姐哪儿?”
“请五小姐来用膳吧。”
王嬷嬷点点头,带着丫鬟走了过去,将纪言蹊身上的那些个道具一个个取了下来,一旁侍候的沉碧耳聪目明地上前为纪言蹊换了件儿暖和的大氅,扶着她的手进了屋子。
进屋,纪老太太已然坐在了桌前,纪言蹊行了个礼,也坐了下去。
纪老太太喝了口汤,淡淡问到:“这三日累坏了吧?”
纪言蹊摇摇头,“严师出高徒,祖母这都是为了我好。”
“可别说这些话。”纪老太太笑了,“老婆子此番就是刻意给你苦头吃的,你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