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又摇了摇头,疑惑的看向纪老太太,却是不料老太太淡淡一笑,竟是径直换了个话题。
“你和齐王爷如何了?”
纪言蹊略略斟酌了一会儿,道:“祖母,误会解释清楚了,便是雨过天晴了。”
“雨过天晴?”纪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那你大哥哥的事儿,你预备如何?”
“一笔写不出两个纪字,只要大哥哥不犯糊涂,过去的便过去了,孙女儿自然不会揭大哥哥的短。”
纪言蹊真诚答到:“况且孙女儿觉得大哥哥也不是糊涂之人,姻亲关系和攀附依存,亲疏利弊,他不会不晓得。”
“你大哥哥做的糊涂事儿还少吗?你还指望他清楚?”
“便是大哥哥不清楚,父亲也会清楚的。”
纪言蹊言语之中多了几分笃定,“大哥哥投靠季王固然不错,但季王那狠厉的性子,事情若是办砸了,怕是我们整个纪家都要被搭进去。云澈哥哥不一样,我亲眼看过他为了百姓不顾安危的模样,这样的人,是国之幸。我能瞧见的,皇上会瞧不见吗?”
纪老太太被纪言蹊这番大胆的言论吓得不轻,纪言蹊这是将前朝斗争摊开了来讲!
“五丫头!怎可妄议政事!”
“此处没有外人,我随口谈谈罢了。”纪言蹊倒是淡定,“齐王与季王之间,必有一争,代价是背后的整个柳家与洛家的覆灭。这场仗,齐王不会输。”
许是有了前面的铺垫,后面再听纪老太太也不觉得多不妥了,点了点头没接纪言蹊的话,想了好一会儿才问:
“你决定了?将后半生托付给齐王?”
纪言蹊极为郑重地点点头,“祖母,我决定了。”
纪老太太“嗯”了一声,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
“这三日学到的规矩只是皮毛,若是你日后要嫁入王府,多的是这样那样的规矩。而且外面不比家里,不会有人怜惜于你,纪家门第不显,也帮衬不了你什么。你决定好了,就得做好吃苦受气的打算,不过无论如何,只要不损害纪家利益,祖母都是支持的。”
纪言蹊这才明白过来,纪老太太为何这几日会这般严厉地教她规矩,她这是在告诫自己日后的艰难。这般想着,纪言蹊便弯了嘴角,“谢祖母。”
宫宴这日,来得比纪言蹊想象中要快,似乎一晃神的时间便已到了。
一大早纪言蹊就被沉碧叫起来梳妆了,衣服是纪老太太命人赶制出来的,淡紫色的烟罗裙款式简单大方,配以一条浅色披帛。
纪言蹊的饰品也是简单的,乌黑整齐的发髻上只簪了两支白玉簪子,脖子上戴了条珍珠项链,手上也是只简单至极的银镯。
虽说纪言蹊这一身算不得华贵,但胜在清爽灵动,别有一番滋味。
如今纪府没有当家主母,因此便只有纪老太太带着纪言芙和纪言蹊一辆马车,纪淮安与纪择谦一辆马车一道入了宫。
纪言蹊是嘉崇帝钦点的,纪言芙是嫡女。
这是纪言蹊第二次入宫,不比头一次是扮做小丫鬟进来的,姿态仪容什么的自然是要格外注意。
此次宫宴,受邀大多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吏、以及个别地位高些的勋贵,像纪家这样门第的倒是少有。
自马车下来,放眼看去前往宴厅的甬道里全是京都里叫得上名号的达官显贵,同在官场的纪淮安少不得要一一上前打个招呼。
各府的千金们也挤在这一处,许是纪言蹊脸生,少不得要被诸位千金小姐好奇的看上几眼。纪言蹊不想树敌,多会回以温和的一笑。
正尴尬着,就听见一个带了几分不确定的声音:“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