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纪言蹊也不免有些走神,以至于纪择行喊了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
纪择行只当她是累了,也不多留她,叫来沉碧将纪言蹊送了回去。
再说纪家的其他人,自打刘嬷嬷被处决以来,纪家众人都老实了许多。
嫡出一系自不必说,前有纪言芙因着私心冤枉纪言蹊,再加上当时纪择知的那一脚叫纪言蹊受了伤,现下府中哪个不说俞闲月教导无方?
闹出那般大的笑话,他们可没什么脸面蹦跶。
纪言芙心态倒也还算平和,自打她知晓事情真相后,再也没了对付家里人的心思,所以家里的奴仆是踩是捧,如今都不再重要了。
纪择知就没那么淡然了,因着丁忧纪择知只能暂辞官职,在家居丧。
虽说丁忧都是正常现象,可三年不是什么弹指而过的时间,尤其是在那瞬息万变的朝堂之上,便显得格外漫长。
仕途上没有进展,加之对未来朝堂的担忧,纪择知本就觉得糟心透了。
偏生家中后宅还争风吃醋的斗成一片,这日子怎么过纪择知都觉得憋屈极了。
心里不舒坦,纪择知就将这些错全都记到了纪言蹊头上,至于那个真正害死俞闲月的刘嬷嬷,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纪言疏大抵是怕睹物思人,从邀月院的东跨院里搬了出去,带着笑笑住进了纪府角落里的水阁,大有避世之意。
纪言锦那边最近极为安静,左不过因着婚期延后略略有些失落,她也不是怕宋燎闹出旁的幺蛾子,只是没婚礼她便没有借口将晏踏枝接回京了。
纪言柔这些日子本就没什么存在感,出了这事儿后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常除了捣腾手上的绣活儿就没了旁的事儿。
纪言琛还是老样子,安安分分、低眉顺眼,叫人说不出半句不是,却也提不了半句好。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水的过着,直到一张请帖的到来,彻底打破了纪家平静的日子。
陈国公府独子陈砚之归府,故而国公夫人大摆宴席为其子庆贺。
国公府邀请的宾客多是京都数得上名门望族,所以像纪家这样既没多亲近、又算不得勋贵的人家倒也算其中的异类。
比收到请帖还要奇怪的是请帖上面的名字,不是一家之主的纪淮安,也不是大家长纪老太太,而是……
庶出姑娘纪言蹊,和姨娘白雪消。
主母之位空缺,姨娘暂代其执掌中馈、参加世家活动其实算不得稀奇。
稀奇的是,这些多是由府内自个儿决定的,而不是像这次一样直接被旁人指定了。
收到这封帖子时,白雪消本还担心纪老太太会多有不喜,不料老太太却是看得很开,笑眯眯地说道:
“想来定是福缘,老婆子我折腾不动了,你带着五丫头去结交结交也好。”
得了这句话,白雪消才放下心来,可心里仍是疑惑陈国公府此举有何深意。
白雪消不晓得,纪言蹊却是门儿清的。
陈砚之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府,其中不乏纪言蹊的功劳,国公府承了纪言蹊的情,又听闻纪家主母新丧,想着帮忙扶白雪消一把也是有的。
如此一想,纪言蹊心态也就平和多了,左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