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摸摸鼻子,少不得要抱怨上几句,“急着关门放狗吗?”
吐槽归吐槽,转过身去澄明还得老老实实地给纪言蹊主仆二人准备车马去。
送纪言蹊离开时,苏瑾珩大抵是担心影响姑娘清誉,连面儿都没露。
澄明正嘀咕着奇怪,扭头便瞧见苏瑾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面色发红地问:“她如何了?”
“没瞧见。”澄明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
苏瑾珩扭头就走的动作,生动形象地诠释了过河拆桥的含义。
纪言蹊没有辜负苏瑾珩的期待,第二日醒来果然将头天的事儿忘了个全,沉碧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告诉纪言蹊。
因着俞闲月去世,纪择行也就从书院休学回了府。
纪言蹊想了想还是将曾嬷嬷送回去照顾纪择行去了,左右现在灵蹊院里侍候的人已经够多了。
不过自纪择行去玉宁书院念书后倒是变了许多,纪言蹊本以为玉宁书院本是一个专心做学问的地方,不想此番纪择行回来却是多了个晨练的习惯。
虽说练的只是基本的拳脚功夫,可在纪言蹊看来也已经够奇特的了,纪择行却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姐姐,将来我是要入朝为官的,光会舞文弄墨却不会拳脚功夫,少不得要吃那些武夫的亏。”
“乡试都没过,你怎么就知道你能入朝为官了?”
纪言蹊本来也就那么随口一打趣,纪择行却是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许久,然后正经道:
“我必须得入朝为官,这次的事情我算是看清楚了,大哥哥、六姐姐她们不正是仗着外家得势才这般欺辱于咱们吗?咱们没有得力的外家扶持,若是我再不出息些,日后你和姨娘的日子定不好过。”
纪言蹊闻言一愣,纪择行早慧她是知晓的,但她可不相信他能在短短数月里长进这般多。
但不管如何,纪言蹊心里总是高兴的,伸手为纪择行倒了杯茶,又问了纪择行在玉宁书院的事儿。
不似宁远学院的授课模式,玉宁学院的学子们都会分配给固定的夫子教导,纪择行的夫子是一位从朝中退下来的老臣。
这位老臣被学子们尊称为顾老,顾老学问做得极好,但早些年仕途并不顺畅,这才早早的退了下来。
其实顾老并非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不过他骨子里有着一股宁折不屈的傲气,所以他不屑、也不想为了仕途顺畅而与奸人为谋。
也正因如此,但凡是他教导的学生,除了教导学问以外,他还会单独教其为官之道。如何为人处世,如何规避风险,如何宠辱不惊。
其实关于纪择行教导夫子的事儿,纪言蹊大多是知晓的,以前苏瑾珩告诉过她的。
那时的苏瑾珩问纪言蹊,日后纪择行可要入仕?
纪言蹊自然是点头的,她说:
纪家代代以书香传世,大哥哥因着身子不好走了武官的路子,若是纪择行再不以文为重,怕是纪淮安胡子都要气歪了。
苏瑾珩听了她的话,却是淡淡一笑,然后他说:
“我可不关心纪大人如何想,我只知道纪择行若是仕途顺畅,你们母女在府里日子也能好过些。”
顾老之所以会成为纪择行的夫子,也正是因为当初纪言蹊的那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