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瑾珩不知道纪言蹊想说什么,但还是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自然。”
苏瑾珩和纪言蹊往里走了走,为防旁人偷听,还特意叫了澄明盯梢。
“齐王殿下要带我出去?”
待纪言蹊站定,扬头勾起了一抹笑容,落在苏瑾珩眼里无端就觉得带了几分讽刺。
“可是我上次的话未曾说明白?此处人多眼杂,我若是再复述一次难免叫殿下失了颜面。还请殿下自个儿再回头想想,今时今日出现在这里,是否适合?”
苏瑾珩沉默了片刻,还是坚定到:“不论你说什么,我今日都是要带你出去的。”
“不论你说什么,我今日都是不会跟你走的。”
“纪言蹊!你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吗?我不要尊严、不计得失、不图将来,即便这样,你也不肯给我一点好脸色吗?”
苏瑾珩似乎有些恼了,红着眼睛上前两步站定在纪言蹊身前。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我,明知你不喜、不愿,还眼巴巴地凑上来。”
“是我咄咄逼人吗苏瑾珩?你有没有想过,今日我自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地出去,日后我还能抬起头来做人吗?是你咄咄逼人,苏瑾珩。”
见纪言蹊并未反驳自己的后半句,苏瑾珩的脸色显得不是很好,纪言蹊这样的反应,就是在明晃晃的告知他。
他的确是自作多情。
幽幽烛火将昏暗的走廊照得晦涩不明,纪言蹊看不太清苏瑾珩那时的神色,也忘记了他语气中掩藏不住的失落,但却深深地记得他的那句话。
“我知道了,是我……逾矩了。纪言蹊,我真希望……”他说:“你从未给过我希望。”
苏瑾珩最终还是没能带走纪言蹊,他唯一带走的,是一颗疼痛得不再完整的心脏。
如果,你从未给过我希望,如今大抵我就不会如此绝望了吧。
可便是再生气,苏瑾珩也还是做足了为纪言蹊正名的打算。
纪言蹊说得有理,若是她此番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地离开了,日后她走出去便再也抬不起头了。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帮她,苏瑾珩对自己这样说。
苏瑾珩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事儿,很快便传入了柳皇后的耳里。
在柳皇后眼里苏瑾珩一向是个沉稳的性子,能够为一个女人失控至此是她难以相信的,足足喝了三盏茶才得以回过神来。
惠嬷嬷见柳皇后满脸不悦,思忖片刻后轻声道:“皇后娘娘,若真如此,此女子日后少不得要坏了殿下的大事,不如……”
惠嬷嬷说着,对柳皇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了,如今纪言蹊身在刑部大牢,便是柳皇后派人杀了她,也有的是人相信纪言蹊乃是畏罪自杀。
若真要除掉纪言蹊,再也没有比现下更适合的机会的。
若是纪言蹊死了,苏瑾珩即便心里再喜欢她,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掉她的存在。
即便忘不了,只要她死了,也误不了苏瑾珩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