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想,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所以齐云澈才会手忙脚乱地解释说:
“蹊儿,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云澈哥哥是好意。”
齐云澈闷闷地点了点头,又问纪言蹊:“蹊儿困了吗?不如先去休息吧?”
“好。”
纪言蹊这次没再拒绝,因为她怕自己再同齐云澈相处下去,眼泪会忍不住滚落,这样的话……
她精心计划的约会,不就被毁了吗?
就这样,纪言蹊在齐云澈的护送下回了仓房休息,齐云澈还贴心地帮她灭了灯关好门才出去。
纪言蹊躺在床上,其实并未睡着,一颗心忐忑极了。待到天际微微透出一缕鱼肚白后,她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齐云澈在正厅歇了一晚,侧脸压着胳膊趴在桌上,像极了纪言蹊背书本儿时偷睡的样子。
纪言蹊回仓房拿了张小毯子,折回正厅轻轻盖在了齐云澈身上,正欲转身离开时便听见齐云澈喊她。
“蹊儿。”
“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本来也该起了。”
齐云澈说着,径直起身走到了纪言蹊身边,瞧见她并未穿风衣,少不得又说了她几句。“蹊儿身子本就弱,还不仔细着些,到时候又该着凉了。”
纪言蹊自知理亏,于是吐吐舌头忙加了件儿披风,这才笑道:“那我们出去看日出吧。”
“好。”
白昼的流涟湖美得极致,可谓是人间惊艳之景。
它似落于交错山峦之间的蓝色宝石,连带着头顶的天空也蔚蓝得不敢沾染其他色彩,静影沉璧,浮光跃金。
两人并排坐在游船的甲板上,抬头看着天空一点一点的被渲染成火红的颜色。
天空像个巨大的蛋黄,又似开得正艳的石榴花,光束穿过云层照得整片大地都暖烘烘的。
看呐,光明终究撕裂了灰暗,将希望洒向人间。
不论昨日的苦痛再怎么难熬,天之将明,阳光一定会给她心的勇气吧?
这般想着,纪言蹊忍不住扭头看向了旁边的齐云澈,只见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天际,暖黄的光追着他的眸子,竟是比这流涟湖还要美上几分。
两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谁也没忍心打断这般唯美的景致,直到朝阳一点点升起,完全占领天际。
“蹊儿喜欢看日出吗?”
“喜欢啊。”纪言蹊笑笑,扭头看向齐云澈,在心里将剩下的话语默默念完。
云澈哥哥,我很喜欢日出。
可是啊,我更喜欢的是,朝阳下你扬起的嘴角,还有……
和我一起看日出的你。
“我也很喜欢。”齐云澈说着,站直身子拉了纪言蹊一把,“不过呢,你该回家了,若是再不回去被发现了,你便有得头疼了。”
对上齐云澈那双含笑的眼睛,纪言蹊只觉得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酸涩感至鼻尖蔓延至眼眶。
“嗯,我去叫船夫回程。”于是她忙着撇过头去,不敢再看齐云澈,匆匆应了声便往船舱走去。
齐云澈拉住了她,“我说过了。”
“哦。”
纪言蹊和齐云澈并肩站在船头,凭栏而立,看着游船缓缓靠近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