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左右我都在这里了,他们还能把我押回去不成?”
齐云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件披风来,伸手摸了摸披风上白色的绒毛,方才还漠然的脸上这会儿已染上了笑容。
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傻气,哪还瞧得出素日那矜贵聪明的样子。
澄明就算没去,也猜出了这定是纪五姑娘送与他的,他打量了一眼那件披风,觉得再普通不过了。
正准备开口说话,便听见齐云澈那似裹了蜜一般的声音。
“蹊儿的绣工倒是越发精进了。”
听了这话,澄明又忍不住好奇地上前几步仔细瞧了眼,因为印象中这纪五姑娘的绣工着实不敢恭维。
蓝色的披风上用白线绣着一簇植物,具体是什么澄明只能说自己能力有限的确分辨不出来,不过隐约间还是可以瞧得出针脚比上次的细致上一些。
那花纹上还有一丝没清理干净的线头,澄明伸手正准备将其处理一下,哪晓得自己才伸手,齐云澈拿着披风的手就往后一缩。
难得的当了次小气鬼,“你可别碰坏了。”
“……”
澄明极力忍着才没呐喊出声,十分违心地恭维了句:“五姑娘的确绣得越来越好了,简直栩栩如生啊!”
“蹊儿的确有心。”
虽然澄明很想为他们美好的爱情高歌,但此刻他更加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于是几番权衡之下,澄明还是再次出言提醒道:“殿下,您这看也看了,咱们该去雍勤殿了吧?”
“嗯。”齐云澈终是应了下来,亲手将那披风叠好放回了盒子。
澄明忙从齐云澈手中接过那盒子,指了指齐云澈腰间挂着的那只香囊,“这个奴才也帮您收好?”
“好。”齐云澈亲手将香囊卸下,放到了盒子里,末了还不忘交代:“你且慢些。”
“奴才晓得了。”
“澄明啊,这盒子可别和那些衣物什么的放混了。”澄明刚要进里屋,齐云澈又不放心地补充了几句,顿顿又反悔说:“算了,就放我书房的琉璃格子里吧。”
澄明闻言差点摔了一跤,要知道,齐云澈那琉璃格子里放的物件都称得上是稀世之宝。
澄明应了一声,然后折身去了书房,将盒子放入琉璃格子时,看着那盒子摇摇头到:“披风啊,这可是对你的最高礼遇了。”
当然,这些纪言蹊是都不晓得的。
除夕,朝暮与岁月并往,往后的日子都是崭新的,不论过去的一年幸与不幸,都翻篇了。
新的一年里,有人在春光里相爱,有人在朝夕间追梦,也有人在苦难里煎熬。
而此时云苍国里,云烈正窝在自己的宫殿里,从侍卫手里接过碗来喂着一只纯白色的小狼,嘴巴不高兴地撅着,一旁俯着身子的侍卫紧张得汗如雨下。
云烈离开宁朝的时候,本想着要去给熟识的几位朋友打个招呼,结果自己母妃派去接自己的几个侍卫油盐不进,生怕自己半路跑了似的,楞是把自己给押回了云苍。
云烈一口气憋在心里,一回云苍就冲太子妃直夸那几个侍卫差事办得好,果不其然太子妃一高兴就将那几个侍卫赏给了他,于是便有了如今这一出。
而侍卫们惊恐的表情一连看了几日的云烈有些乏了,喂了一半不高兴继续喂了,将食碗往旁边一丢,站在床边托腮看了出去,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其他地方去。
自己这匆匆忙忙的一走,的确有很多事情还没交代呢。
前些日子自己答应给郭家公子帮他去赌场找回场子的,也只能晚些再说了。
还有那柳烟阁的秋姑娘,是个可怜人,自己答应帮她赎身的。
另外还有齐云澈,他心心念念的昙花不晓得开是没开?也不晓得齐云澈会不会怪自己不告而别呢?还有……
还有纪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