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没来得及跟那小矮子说声新年快乐呢。
而被云烈念叨着的纪言蹊,莫名其妙地打了两个喷嚏,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感冒了,就听见白雪消身边的嬷嬷过来唤人了。
来不及多想,纪言蹊赶紧乐滋滋地拽着沉碧一同上了马车。
纪府有个规矩,每年初五都会放家中的妻妾回娘家省亲,以往每年这天纪言蹊都是最快活的日子。
今年也不例外,纪言蹊特意起了个大早,收拾捣腾了一番,还亲自去小库里挑了些东西准备带回白府去。
白府早就晓得今日白雪消会带着两个孩子回府,所以也早早做了准备,以至于母子三人一下马车就红了眼睛。
亲人啊,就是即使再久不见,再见时依然不会觉得陌生。
他们是这世界上,最疼惜你眼泪的人,却也是最容易叫你掉泪的人。
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用了饭,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些时辰,聊着聊着不晓得如何的就将话题扯到了纪言蹊的婚事上。
纪言蹊和陆家的婚事才方定下的时候,白雪消便送了信儿给白家,为的就是叫白家的人安心。
总的来说,白家对陆家的婚事十分满意,陆家他们是晓得的,百年书香门第,家里还出过一位阁老。
家风清正,可以说是白家做梦也不敢肖想的人家了。
其中白老太太最为高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还扯着白雪消说:
“日后等蹊儿嫁过去了,咱们和陆阁老也算得上半个亲家了吧?”
纪言蹊实在有些待不下去了,赶忙给白寒月使了个眼色,白寒月也十分仗义地跳出来说自己有事要同纪言蹊说。
白家的长辈们如今正忙着谈论陆府的事儿,哪里顾得上她们,于是便由着纪言蹊他们这些小辈自己玩儿自己的去了。
纪言蹊跟白寒月去了她的院子,一进门就瞧见她屋里堆了不少瓶瓶罐罐,于是少不得关心上几句:“寒月,如今可还跟着顾神医学医?”
“自然。”白寒月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药品略微归置了一下,“师父他老人家医术高明,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顾神医医术好,脾气也好,所以你且跟他好好学习,日后说不定还可以开个医馆。”
“医馆?”白寒月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表姐这倒是个好法子。”
纪言蹊早晓得白寒月是个不安于婚嫁的女子,可这个世道里,女子不欲婚嫁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想法。
虽然纪言蹊能够理解,可却不见得白家的其他人会同意。
纪言蹊无意阻扰白寒月的决定,所以如今能帮白寒月想个出路是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唯一能做的。
见白寒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纪言蹊才略微放下心来,“最近顾神医可好?”
“师父他好着呢,最近在教我们施针。”
听见“我们”这个词,纪言蹊便不由想起了上次在医馆里,和白寒月一起并肩作战的易十安,于是少不得又勾起她的好奇心。
“易十安如今还在医馆吗?”
白寒月一听见易十安的名字,火气一下子就冒了起来,絮絮叨叨地向纪言蹊诉起苦来。
听着白寒月所述的桩桩件件,纪言蹊不由开怀一笑,这个易十安倒是让她想起了云烈,两人简直是如出一辙的不着调。
见纪言蹊暗笑,白寒月才惊觉自己议论了一个外男这般久,于是急忙解释到:
“我只是太讨厌他了,故而多言了几句。”
“是吗?可是啊,当你不自觉地去关注一个人的时候,可不一定只有讨厌哦。”纪言蹊抿了口茶,笑得灿烂,“喜欢也是,特别是那种茫然不觉的喜欢。”
纪言蹊并不着急反驳白寒月的话,而是忽而想起了齐云澈,自己当初不也是在茫然不觉中沉溺其中的吗?
白寒月见纪言蹊不再言语,许是女人的自觉奇准,白寒月略一打量心里便咯噔一下,开口试探问:“表姐也是这般吧?茫然不觉中,便喜欢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