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康道:“中途小憩不是下课,开始罢,你不能让所有人等你一人。”
苏晴不想与他争辩,继续背诵原文,讲解经义。
这一讲,倒了日暮时分,举人班还未散课,崔太傅、李大学士、杨大学士等几位先生亦聚在外头。
陶康对玉兔道:“去饭堂,告诉管事,举人班今儿的晚饭不必留了,读书人,饿能明心,饿着肚子学习,能让他们更能牢记知识。”
不吃了……
所有人都不吃了。
苏晴觉得这真是个疯子,想一出是一出。
崔太傅等人面露讶色。
谢清雅早就饿了,晌午就吃了一点,而且还以为下课能吃点心,或是吃茶水也行啊,结果这一堂课到现在都不散学。陶大先生还令侍女去传话,不给他们留饭,天啦,他们今儿所有人都一起饿肚子。
柳殊坐在后头,低声对左右道:“我早听人说过,陶大先生一旦上课,会忘时辰,废寝忘食,他不睡不食,也会要求弟子如此,说是当年梅林三贤教导他时便是如此。”
苏逊扭头,“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晌午才吃那么多?”
“我自来食量大。”
敢拉着皇子、公主们一起饿肚子的人,这可是从未有过,也就陶康能干出来。
他是不饿了,没瞧他带了一个八岁小侍女,现下小侍女站不住,搬了一个矮杌坐在旁边,自己抱了一盘点心就着茶水吃。
陶康只作未见,或者是这小侍女也习惯了这样。
他是不饿了,一下午喝了两壶茶,吃了一盘点心,哪里会饿。
苏晴亦只吃了几盏茶水,现下亦饿了,但她与陶康接触过,知道他兴致来了,不让人走,你还真走不了,人家武功高,直接拧你如拧小鸡。
陶康对玉兔道:“去太学杂务堂取蜡烛、油灯来,秉烛夜读,历来有之,寒窗苦读也得让这些皇族、贵族子弟看看。”
广平王听说过当年太上皇想为太子聘此人为师,可此人油盐不进,就是不敢授,原来此人果然胆大,一旦做起学问,还会拉人一起,全然不觉得他们这些皇子、公主有何尊贵,连暮食都给免了。
谢清雅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饿得前心贴后背,想到最讨厌的鸭子都是世间美味了,晌午怎么就吃一点点啊,这样饿下去,会出人命的。
不知道抱琴会不会给她留饭?
估计是不成的,抱琴是书僮,只能在饭堂的书僮柜台前打饭。
她真的好饿呀,给一盏茶水也行。
从京城书院考过来的学子,觉得这陶大先生果然不俗,授学忘食,值得人敬佩,不就是饿一顿,他们在不乎,只要听陶大先生授课就行,没看崔太傅、大学士与先生都在外头,还有几个秀才班的学子也在外头不肯离开,全都静寂地听着里头的声音。
玉兔吃着点心,看到谢清雅依在桌案上,看着她吃,一脸可怜巴巴,再看苏晴,也有几分可怜,她可是与苏晴早就相熟。
苏晴送她新裳,还送她吃食、首饰。
她看了看陶康,小心翼翼地起身,走近苏晴,塞了两块点心给她。
苏晴说完一段,陶康闭着眼睛进行补充,她快速递了一块点心去身后,宇文晏看到,当即接过来,低头用手捂嘴吞食。
待陶康补充完,苏晴将一块点心吃完了。
谢清雅更是顾不得优雅形象,几乎狼吞虎咽将两块点心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