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你在当先生,还是我在当先生,为什么让我释疑,苏晴微蹙着眉头。
陶康讲课,不是按堂,完全是凭心情,不讲完不下课,而且颇有一口气要讲完的样子。
柳殊、杨君然等人得着笔,翻着《大学》将新的经义记录进去,不仅是他们,就连秦清雅也觉得时间不够用,动作太慢,生怕记漏了什么。
苏晴也能讲出来,且不看书,这是将《大学》能倒背如流了,还能正确的领悟其经义要点,谢清雅看着苏晴的眸光闪着光亮。
玉兔过一会儿出去,提了一只精致的小木桶进来,拿了水瓢往壶里注水,又过一会儿,到外头捧了一碟点心,一脸殷切地侍奉陶康吃。
而此刻,秀才班已经下课,那边的学子围在窗外,侧耳聆听苏晴讲《大学》,她的声音很好听,平和而恬静,就像是僧人的诵经声。
“不是陶大先生讲课?”
“听说是大公主最后一个进课堂,被罚讲《大学》。”
“他们不下课?”
“陶大先生没说下课,谁也不敢出来,没瞧几位皇子、世子都坐在里头。”
陶康早前会纠错、打断、补充,而后便改成待她讲完一段再补充几句,他说完时会抬抬手,示意苏晴继续。
玉兔给苏晴蓄过三回茶水,苏晴喝了,不敢太高声,怕自己的嗓子受不住,回头问问喜欢,有没有带清嗓丸,弄不好明日嗓子就哑了。
秀才班上第二堂课了,而这边还在讲经义,待他们再下课时,这里还未下课。
外头又围了不少秀才班的学子,男生、女生都有,聚在那儿听得很专注。
苏晴讲完了一段,等着陶康补充,陶康抬了一下手,“不错,讲得越来越好了,继续。”
“陶大先生,是不是该让学子们下课了,他们得方便。”
没见她旁边的广平王在憋尿,坐立难安,想起来又怕被人非议。
陶康“哦”了一声,声音很淡,“大家且休息片刻,一会儿继续。”
得了他的话,所有学子立时冲出学堂。
苏晴与谢清雅结伴而去,寻到女子恭房,待她们二人回来时,大半的男生已经坐回原处。
陶康道:“原来是你要方便……”
苏晴面上一白,这算打击报复么,“大先生好本事,喝了这么久的茶水,莫不是皮休所化?”
陶康瞪大眼睛,这是说只喝不拉,这是什么话?怎的听起来很怪?
苏晴淡淡地扫了一眼,不以为然,当她是软柿子。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长安王进入学堂,在她右手边坐下,想说什么,却见其他学子已回来,各自坐好,陶康道:“宇文婉兮,继续!”
“为什么又是我,这一堂课我可不是最后一个?”
“你终于承认自己叫宇文婉兮了?”
他这是挖了坑让她承认这赠送的字。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多美的名字……”陶康一脸沉迷,学堂的男子却不约而同地看着坐在最后倒数第二排的青袍男子,苏晴坐在第一排自是不知道。
陶康“哦”了一声,“老朽忘了,谢相的长孙唤作谢清扬。”
苏晴愤愤地瞪着陶康,没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