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想起来,催他:“珠珠的梦,你画完了没有?珠珠等着用。”
其实霍沉昭画工极佳 ,也已经画过几版了,但他每每画完,就觉得,远不及珠珠的梦瑰丽又有趣,所以又废掉重画了。
既然盛明麟这么说了,他索性叫人把画画的那一套工具全搬过来,就在这儿画。
珠珠跟下人忙忙碌碌,调整了不知道多少遍,终于把面人儿摆了个差不多,一边还在做记号:“介里还要补一个盛大花花!介里也要补一个盛大花花和珠珠和锅锅哒!介里还要补一个珠珠和漂亮哥哥采药……”
珠珠转头问:“锅锅,韩酒酒什么时候回来呀?”
盛明麟想说明天,又怕珠珠等得着急,就道:“后天应该能回来。”
团子很高兴,拿着纸过来:“锅锅你帮珠珠写,写了放债那里。”
盛明麟放下茶杯,帮着她把纸裁小了,一一写了,然后跟她一起摆上去。
他发现珠珠心里,是真的有自己的逻辑,就比方说,假如大人摆,有可能会把差不多大小的放在一起,也有可能会把类似场景地放在一起,但是珠珠摆的,是她每天的生活。
比方说,珠珠早上醒了,先跟哥哥一起看书,然后走过去,跟霍沉昭一起采药,再跟爹娘上街玩……一个个小面人儿,一天天组合下来,看着还怪有意思的。
盛明麟陪着妹妹全摆好了,觉得这可以命名为:“珠珠的日常。”
他背着手儿看了半天,珠珠站在他身边,也背着手手看了半天。
然后他低眼看她,团子等了一下下,一抬头,发现他在看她,一下子就笑了,小手手抓住他衣襟:“珠珠学你。”
盛明麟笑道:“珠珠学我,我就咬你。”
他蹲下一把抱住她,就在她小耳朵上咬了一口,团子格格笑着跑走,两兄妹嘻闹着出去,一直走到栏杆尽头,嗖的一下滑了下去。
团子兴奋地喳喳:“啊啊啊!锅锅!”
于是盛明麟也滑了下去。
两人一直滑了好几趟,才气喘吁吁的结束,各自洗了手,再过来看霍沉昭的时候,还没有画完。
珠珠很有兴致地在旁边看他画。
但是画画是很慢的,而且很多时候,起初画半天,都不知道他在画什么,只有最后关头,整个画面连起来才会好看。
所以珠珠很快就没耐心了,小声嘀咕:“画梦梦太难惹,珠珠还系寄几做梦梦,快一减。”
霍沉昭嘴角带笑,也不回答。
中午一起用了饭,等珠珠儿睡午觉了,霍沉昭继续画画,盛明麟就过来北院找崔昀。
崔昀去上课了,但写好的文章已经在桌面上放着了,而且是两篇。
上一次的笔名,叫偷得浮生,语言诙谐风趣,读起来能让人时时发笑,但稍微一琢磨,又有许多值得深思之处。
这一次的文章也延续了这种风格。
写了一个没出息的窝囊男子,又穷又废,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有老婆能炫耀,别人不管说啥,他都只能说我老婆脚小,走投无路时还想卖妻,然后又借另一个读书人的口吻,痛斥了他,也批判了裹脚这种行为,说人人都知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为何竟不知人长成这样乃是受之上天?为何你竟敢逆天而行,损毁身体,且以此为荣?愚蠢又恶心!
盛明麟看得连连点头。
下头,崔昀又多用了一个“屠刀”的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