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次日,住在西城高端社区的官员们议论纷纷,也不知道昨晚怎么了,哨声四处乱响,扰人清梦。
如今已经满两任六年了,年纪也奔三了,该进步了!
而且来传话的人乃是老恩师孙子,完成对老恩师的报答也是一种官场美德,可谓一举三得。
但是面对那位姓林的凶人,最好还是确认一下为好,误判的后果不划算。
“胡扯!”申首辅喝道:“京城里哪来的北虏游骑?还大半夜乱射鸣镝?”
到时有首辅支持,有户部尚书帮你提名推荐走程序,还怕当不上吗?
想明白书信里的意思后,杨天官就决定,明天早晨派亲信去申府问一下。
户部尚书王司徒没心情与别人聊都市八卦,户部的隔壁就是吏部,当王司徒路过吏部时,不由得停轿踟蹰。
“父亲到底想怎么办?”申用懋小心翼翼的问。
吏部左侍郎赵志皋提议道:“两位正堂不妨各自将心中人选写于纸上,然后对照。”
那就更没有疑问了,一个兵部左侍郎不但地位相对低,更是孤掌难鸣,掀不起任何浪花。
忽然兵部大司马王一鹗过来了,看到王司徒后,主动打了个招呼,并道:
父子二人莫名其妙,完全想不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声音。
申首辅如果对人事工作有想法,都是通过杨天官来操作,这也是很多外朝言官对杨天官非常不满的缘故,认为杨天官损害了外朝的权益。
申首辅:“???”
到了夜半时,邢管家又被丢在了家门外面,模样大致就是眼下这般。
不知道父亲这是又进化了,还是更变态了?
吏部大堂上,杨天官和王大司马并排而坐,互相笑呵呵的致意。
还是在今晚,吏部文选司的赵南星睡得比较早,忽然被刺耳的哨声给惊醒了。
以清廉自诩的赵部郎宅邸面积并不大,前后只有两进。
那官校又道:“经追查,此人一行十数人,今日清晨就从德胜门骑马出城了!”
“司徒不该在此徘徊,如果令郎被推举为宣府巡抚,只怕就要有人说闲话了。故而为了避嫌,司徒还是速速离去吧!”
门官又答道:“前院的守卫官军里,有在边镇效力过的老军,他说这也叫响箭,这种样式的兽骨响箭在北虏那边很是流行。”
“冢宰先说。”“大司马先说。”两人又不约而同的谦让起来。
罢官了还能有机会起复,但性命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同一个夜晚,在兵部车驾司当主事的申用懋正和首辅老父亲闲聊。
随从答道:“为首者乃是一名高大雄壮的巨汉,自称张二河,但并没穿长衫或者官袍”
难道我大明朝堂政斗,已经进化到直接暗杀了?
在箭身上绑着的书信里写着:“参政斡旋成功,解救巡抚性命,明日喜讯飞传京师!”
申首辅最后说:“听你们兄弟两人的,这次我就不争了!
但是林九元如果想争宣府巡抚,那就要向我求助,要卑躬屈膝的恳请我、祈求我、讨好我!
不为别的,只为展示一下朝廷的权威,想让你回来就得回来!十二道金牌听说过没有?
其余几位阁老愕然不已,首辅你吃错药了?
这才半个月,突然召林泰来回来干什么?让京师多清静几天不好吗?
虽然听说昨晚有个身材高大雄壮的人纵马西城,乱射鸣镝,但只要不知道这是谁,不就行了?
言下之意,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某位姓林的,而且姓林的似乎也没有动机啊。
申首辅又一次拍案,起身道:“散会!”
消息传到隔壁户部王司徒的耳中,久久不能回神。
这位前巡抚,可是赵部郎你最挚爱的同乡啊!
申首辅也是饱读史书的人,看着箭矢,皱眉问道:“这是鸣镝?”
“我提议,鉴于宣府近情,急召巡阅宣府钦差林泰来回京叙职!”申首辅中气十足的说。
不多时,便见门官急匆匆的过来,拿着一根形状特异的箭矢。
这厂公太废了,除了横征暴敛什么都不会,简直就是近三十年来最废厂公。
要不是厂公有个斗倒了冯保的好干爹可是这个干爹也死了两年了。
还不如让那个姓林的来执掌厂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