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激流勇退,隐居天津,在天津投资纱厂,用赚来的钱在日租界宫岛街买了18亩洼地,填平后建了二层西式别墅。主楼坐东朝西,与坐南朝北的西式平房相连,院内四周是长廊环绕,中间设假山、池塘,种上名贵花草。
张彪很有经营头脑,他在院子里建了一个综合性的露天游乐场,设有荷花池、花窖、番菜馆、咖啡厅、照相馆、电影院、戏院等,取名“露香园”,人们习惯地称之为“张园”。
1924年10月,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派鹿钟麟率部进入紫禁城,逼迫溥仪离宫,将其软禁在醇王府。后来,溥仪在日本领事和特务的护送下,乘火车来到天津日租界。张彪自命忠臣遗老,主动将张园腾出来,进行改建、扩建,更换了高档家具,给溥仪等皇室成员居住,自己则搬到张园后面的宏济里8号居住。
溥仪寓居在天津张园,挂起了“清室驻天津办事处”的招牌,恢复了宣统年号,与清室遗老之间仍以君臣相称,重新建起了自己的小朝廷。
一日,张园附近发生了枪战,死伤数人。
荣源前来向溥仪报告,说有一个朋友告诉他,最近革命党在天津英、法租界活动频繁,会不会是革命党的便衣刺客,非常可虑。
荣源是婉容的父亲,溥仪的老丈人,他的话不可不信。
溥仪听了荣源的话,疑窦顿生。
当今时局动荡,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就连那个北洋军政府的陆海空总司令张作霖都被刺杀了,更何况他这个从紫禁城驱逐出来,流亡在天津的逊位皇帝?溥仪越想越后怕。
下午,又听随侍说,大门附近经常有形迹可疑的人,伸头向园子里张望。
随侍善意的提醒,让溥仪更加恐慌。
溥仪慌忙把护军统领索玉山叫来,让他告知日本巡捕,加强张园周围的巡逻;又指示护军霍殿英、霍庆云等人,留神门外的闲人,并禁止晚间出入。
夜里,溥仪忽然在梦中被枪声惊醒,声音是从后窗传来的。
张园的人听到枪声,都爬了起来。
护军赶紧部署在张园的各个要害位置,日本巡捕对张园加强了岗哨和戒备。
日本警察在张园附近,到处搜索,很快就抓到了开枪的人。
此人原来是日本黑龙会的浪人,喝醉酒后,在那里耍酒疯,被日本警察带回去训诫。
可见,日租界虽然安全,但鱼龙混杂。
三野友吉趁机对溥仪说:“最近日租界混进了不少革命党便衣,圣驾的安全,颇为可虑。”
这是第三个人第三次提醒他,溥仪不得不顾虑重重。
“依臣所见,圣上仍以暂行东京为宜,不妨先到旅顺,恭亲王在那边已做了妥善的筹备,日本关东军也会派部队为你保驾护航。日本总领事馆已向国内请示,田中内阁对圣上赴日表示欢迎,并决定按照君主之礼予以接待。”三野友吉力劝道。
溥仪听了犹豫不决,他一心想恢复“清室优待条件”,建立君主立宪的国家,像大日本帝国一样,皇帝和内阁政府相安无事。
溥仪原以为张作霖的奉军占领北京,他可以借助张作霖之手,完成他的复清梦想。没想到张作霖遇刺,使他的梦想破灭。
但溥仪心有不甘,他对三野友吉说:“此事重大,容我考虑周全了再说。”
“圣上敬请三思,我们随时恭候您的意旨。”三野友吉躬身而退。
在川岛芳子的撮合下,张彪的儿子张挺将张园出售给日本驻屯军司令部。
溥仪不得不搬出张园,搬进了乾园。
溥仪将乾园改名为“静园”,意为“静观其变,待机而动”。
张园后来辟为了日本警备司令部。
静园在天津日租界的宫岛街协昌里,与张园相距一华里。
静园的主楼比张园更大一些,但院子只有张园的一半。一楼为客厅、餐厅及储藏室,二楼东部为溥仪的卧室,西部为婉容的卧室,北部为小客厅和储物间。另有西楼一座,楼下为办公室,二楼南部为祠堂及佛堂,北部三小间为文绣的卧室。
两楼中间有一个通道,可供人来往。
溥仪经常到婉容的那里过夜,却很少光顾文绣的房间,这让文绣倍感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