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担忧让他不忍。
所以他才终于闯进来求情，却见眼前的小姐只是看着他笑，然后把一果盘的核桃扣在桌案上。
核桃滚落在地，一时数不清有多少。
杨老爷按着胸口喘口气。
宋棵不明所以地向卫凰看去，却见她抬手指向自己道：“我要他。”
要我作甚？
宋棵退后一步。
不会是为了报复，要烧光我另一边的头发吧？
他胆战心惊地看向杨老爷，便见杨老爷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给你！他手底下的人，一并给你！”
宋棵如坠云雾，就听卫凰说要得到官府的契约，连带经营酒水什么的官家许可。
然后她收了杨老爷的东西，又说出一个名字，说了一个官职，在杨老爷的询问中点了点头，便向外走去。
宋棵僵硬在门口，卫凰经过他时，停脚道：“还不跟我走？”
“快跟人走！”杨老爷似乎急着出门去，竟抢在了卫凰的前面。
“你以后，好好跟着夜小姐。”他叮嘱一句，万分欢喜地去了。
就这么一瞬间，宋棵便换了主子。
他呆怔地跟在卫凰后面，听卫凰开口吩咐。
“让他们晚上到酒楼来，一起碰个面。”
他们，还有谁？
然后宋棵才知道，不光是他一人换了主子，妓院的姑娘、赌场的打手、西市流水最多最赚钱的买卖，都归了夜家小姐。
凭什么？
难道能直接给杨大人变出孙子不成？
这天傍晚宋棵召集到几家铺子的老板到酒楼坐着时，总算知道，夜小姐真的给杨老爷变出一个孙子。
那孙子出身贫贱，参加武考不第，被禁军统领章北疆收在麾下，如今已经是章北疆的心腹。
不知是何缘故，章北疆不准他轮值守护宫禁，只让他在校场负责考评之事。
今日杨老爷把杨历从宫中叫出来，带着杨历去禁军校场找人。待看到那名叫黄聪儿的男人时，言说不用再看证物，因为黄聪儿跟他的嫡子长得一般无二，如同儿子重生。
听说杨老爷在校场哭晕过去，好在杨历虽情难自禁落泪，却还能周到地去章北疆府上一趟，也算跟侄子的上级打一声招呼。
宋棵听到此处目瞪口呆，忍不住道：“夜小姐，哦不，咱们主子是怎么知道黄聪儿身份的？”
接近酒楼的窄巷里，一个男人拦停马车，把车夫踹下马去，钻进窄小的空间里，匕首贴紧卫凰的脸。
“章大人。”卫凰神情无波，开口道。
“说，”章北疆脸色阴沉如深潭，匕首在她脸颊划过，滚落一串血珠，“黄聪儿的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