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翰林说:“我听说老帅于皇姑屯罹难。少帅有难,我于心不忍,所以我就申请肄业了。”
张学良拍怕他的肩膀:“你回来的正好,我正需要你!”回头对冯庸说:“不像你,关键的时候给我掉链子。”
阎翰林发出疑惑:“嗯?你怎么会掉链子?”
冯庸说:“我想把东北空军代总司令权利归还给少帅,专心做我的教育事业。”
伊雅格称赞道:“冯公子,改邪归正了?我支持你!”
冯庸慷慨地说:“我想在东北办一所科技大学,名字叫‘冯庸大学’!就像英国的剑桥、美国的斯坦福、日本的早稻田大学一样,为中国培养更多的精英人才,用科技、用飞机、用军舰来跟西方列强对话,告诉他们我们中国人不是好惹的!”
张学良噗嗤一笑道:“呵呵,冯公子,你想把你老子冯德麟的不义之财,用来投资教育?”
冯庸阐明道:“我们生长在战争年代,从小在征伐、杀戮和阴暗的土地上长大。我们曾今想跟父辈一样,用战争来结束战争。但是几十年来,我们看到的是毁灭、死亡、贫穷和落后。所以我最近想通了,放弃战争,用科学和技术来改造中国,让中国变得富庶、强大!”
伊雅格拍手叫好:“好-好-好,用培根的话来说‘知识就是力量’!”
张学良沉吟道:“父帅曾今告诉我说,什么主义、什么理想,最终还是枪杆子说了算。”
第二天,王金川就把阎翰林带到“老虎厅”。
张学良说:“翰林,我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阎翰林站直了说:“请少帅吩咐!”
张学良说:“你会英语,又懂日语、俄语,我想聘你为外交机要秘书,在王处长的手下工作。”
阎翰林欣喜道:“好呀,能与王处长共事,我求之不得。”
张学良说:“我们欲派你去日本东京,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
阎翰林问:“什么重要任务?”
王金川说:“1927年6月至7月,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在东京主持召开‘东方会议’,制定了‘新大陆政策’,会议通过了‘对华政策纲要’,并密奏昭和天皇,故称《田中奏折》,我们想获得这份奏章的全部内容。”
阎翰林不解:“田中奏折?”
王金川补充说:“我们正在与蒋介石谈判‘东北易帜’,但是我们想知道日本政府的对华政策,所以我们想得到这份奏章,来制定东北走向的路线图。”
张学良说:“据英美方面说,‘田中奏折’对我颇有利害,宜速图谋入手,用费多少不计。”
阎翰林挺起腰杆说:“我接受这项任务!”
王金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这是我们制定了密取‘田中奏折’的行动计划,你看一下。”
阎翰林接过文件念道:“黄雀计划?”
王金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就像那只黄雀,利用日本执政党与在野党之间的矛盾,获取‘田中奏折’。”
奉天公所阴森可怖,门可罗雀。
南造云子匆匆赶来,向土肥原贤二汇报:“赤狐密报,张学良已派代表团赴关内与国民党代表磋商南北统一之事宜。”
土肥原贤二说:“我马上禀报田中首相。你通知赤狐,密切关注国奉代表的谈判内容。”
日本新上任的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拜曷张学良:“恭喜少帅继任东北军总司令!老帅生前曾与日本政府特使签订了《满蒙五路条约》及《日张密约》,还没有来得及执行老帅就仙逝了。我们认为应由其继任者继续履行,以继承老帅的遗志。”
张学良称:“父帅生前没给我交待,死后亦无依据,因为所有的文件已随皇姑屯爆炸销毁了,你让我凭什么执行?”
林久治郎无言以对。
翌日,林久治郎又来到大帅府说:“我此次登门,特向少帅传达日本田中首相的善意,其一、南京国民政府含有共产色彩,且地位尚未稳定,东北目前犯不着与南京方面发生联系;其二、如果国民政府以武力进攻东北,日本愿意出兵相助;其三、如果东北财政发生困难,日本正金银行愿给予充分的接济。”
张学良说:“国奉和谈乃是中国的内政,无需邻国插手干预。”
林久治郎说:“我已给少帅争取到了这么多优渥政策,少帅不应该拒绝吧?”
张学良说:“谢谢田中首相的善意。我为什么易帜?实则是效仿日本‘大政奉还’的做法。日本起初也是军阀操权,妨害中央统治,国家因此积弱。其后军阀觉悟,奉还大政于中央,励志图强。我就是不想分权于中央,把权力奉还给中央,以谋全国统一,有何不妥?”
林久治郎威胁道:“如果少帅不听劝告,执意与南方蒋介石达成妥协,日本为了维护满蒙的既得利益,将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措施!”
张学良冷静地说:“你们想让我学袁世凯,当满洲的‘土皇帝’吗?东北人民不会答应,我也做不到。”停顿了一会又说:“我可不可以把日本不愿中国统一,或者因日本干涉,东北不能易帜,汇报给国民政府呢?”
林久治郎语无伦次地说:“你这是胡闹!你迟早要陷入了蒋介石设下的圈套!”
双方的谈判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