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流河战场上电光石火,爆炸、流弹、呐喊如雷贯耳,此起彼伏。
炮弹在前线指挥所附近爆炸,顿时地动山摇,尘土弥漫。
尘埃落在郭松龄的身上,他满面灰尘烟火色,但毫不畏惧地指挥战斗。
邹参谋报告:“通往奉天的公路、铁路、桥梁都被日本关东军把持住了,禁止我军通过,使我军右翼的包抄受阻!”
郭松龄大骂:“狗日的日本人,终于露出了狼牙!”
邹参谋说:“另外,我们已发现日本关东的飞机、大炮参加了战斗,与奉军一起轰击我方阵地!”
郭松龄仰天长叹:“难怪炮火这么猛烈?”
奉军的杂牌飞机刚下完弹,日本零式标志的九七式飞机便俯冲下来,向郭军阵地轮番扫射、轰炸。
炸弹像下饺子一样,在郭军阵地接连爆炸。
张学良架着德式观测镜观看,郭军阵地石破天惊,火光如注,浓烟滚滚。
薛参谋赶来报告:“报告少帅,郭军李玉山部已包围了兴隆店!”
张学良大惊:“郭军包围了我军司令部?”
薛参谋劝道:“少帅,赶紧撤吧!”
张学良大怒:“滚蛋!谁再敢说一个‘撤’字,我就毙了谁!”
郭松龄下令:“命令左路、右路两个旅,收拢至巨流河正面,重新集结火力,撕开张学良的阵地!”
邹参谋领命:“是!”
关东军林大八少佐带领炮兵队,携带15毫米口径的重炮,前来支援,与奉军炮兵一起轰击郭军阵地。
南造云子穿着军服来到阵地,向林大八少佐耳语了一番。
林大八来到张学良前线指挥部说:“张少帅,据关东军情报机关透露,郭军两翼兵力空虚,张少帅何不派骁勇善战的吉黑骑兵队,迂回包抄,切断郭军后路呢?”
张学良伸出大拇指:“好主意!林大八少佐真乃神掐妙算啊!”
林大八谦虚:“不是我神掐妙算,是我们关东军情报机关提供的信息。”
张学良遂令薛参谋:“电令吴俊升的黑龙江骑兵师从郭军右翼包抄,汤玉麟的吉林骑兵旅从郭军左翼攻击前进,合围郭松龄!”
黑龙江骑兵队从山坡上倾泻而出,撅起滚滚沙尘。
吴俊升扬鞭奋蹄,杀气腾腾。
夜晚,一队骑兵右手拿枪,左手握刀,趁着夜色偷袭了郭军侧后方的白旗堡。
紧接着,另一队骑兵举着火把,烧毁了郭军粮秣库和弹药库。一时间白旗堡火光冲天,爆炸声四起。
邹参谋匆匆跑来报告:“报告郭司令,黑龙江骑兵队夜袭白旗堡,我军粮草、弹药悉数被焚烧!”
郭松龄听了头一昏,差点晕倒。
韩淑秀赶紧扶住他:“茂宸,你怎么了?”
郭松龄丧怵道:“完了-完了,天亡我,我不得不亡!”
晨光熹微,山河殷红。
郭松龄见大势已逝,穿上崭新的军装来到作战室。
郭松龄委托:“霁云军长,请你收容余部,向沟帮子、锦州方向转移吧!”
霁云军长问:“哪-你呢?”
郭松龄说:“我把吴俊升的骑兵队引开,咱们分头突围吧。”
郭松龄携夫人韩淑秀及机要人员,以及200多名卫队出走。
霁云军长眼巴巴地望着郭松龄及卫队离去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邹作华参谋长给张学良打电话报告:“少帅,郭松龄已出走,我已命令部下放下武器,向少帅投降。”
张学良终于松了口气:“好,你告诉弟兄们,只要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学良一概既往不咎,该回家的回家,该从军的从军,敬请遵便!”
邹参谋长说:“请少帅放心,我已控制了局面!”
薛参谋问:“郭军投降了?”
张学良轻松地说:“茂宸妄自尊大,得势时有人追随,失势时众叛亲离,这叫作树倒猢狲散。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兵,虽勇气可嘉,但无定夺乾坤之实力,兵败亥下,哀叹‘虞姬虞姬奈若何’?如今,我再让茂宸上演一场新‘霸王别姬’。”
一股黑龙江骑兵队紧紧尾随郭松龄残部。
郭松龄率机要人员和卫队骑着马,左拼右突,如同猴子掰包谷,一路掰一路撒,最后所剩无几。
在逃亡途中,韩淑秀从郭松龄的马背上摔了下来,险些被黑龙江骑兵掳走。
卫队奋力拼杀,才把韩淑秀救出来。
韩淑秀哀求:“茂宸,我不会骑马,连累你们了。你率卫队先行,尽快离开险地!”
郭松龄一把撸起韩淑秀说:“要走咱们一起走,要死咱们一起死!”
凌晨,郭松龄残部化装成农民,坐着骡车走出新民县。
走出约20里,遭到黑龙江骑兵追击杀,郭松龄卫队悉数被杀、失踪。
早晨,郭松龄夫妇逃到一个农家,给农妇一些赏银,农妇才把郭松龄夫妇藏在菜窖里。
白天,马队队长带着几个快马,随着车辙跟踪,追到了一户偏僻的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