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闻屿拦住她,动了真怒:“你敢走?”
“为什么不敢?”田晞背上背包链条:“让开。”
“田晞,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觉得我不会跟你动真格?”
“别气我,一会儿气得我胃抽抽你付不了责。”
“田晞!”
“让开!”
聂闻屿抓紧她的手腕,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我不让!今天不准走!”
田晞就这样看着他,满眼的桀骜与不耐。
何曾见半分往日情意?
从前她会隔着老远就一眼锁定他。
张开手、奔跑着扑进他怀里。
回抱她,她就会笑着撒娇,像小猫一样在他胸前蹭。
她总说:我爱闻屿,最爱闻屿。
她的目光充满爱意,时时追随他,每分每秒都想黏在他身边。
让他心痒、让他心悸。
爱不爱一个人,果然看眼睛就明白。
现在的田晞,面对他时只有忧伤和不耐烦。
甚至还有让他心痛的厌恶。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小女孩。
这能怪谁?明明是他亲手弄丢了她!
聂闻屿突然就败下阵来,
“你别生气,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我带你去看,一会儿送你回去,好不好?”
田晞总算稍稍和缓了神色,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臂:
“什么礼物?”
聂闻屿把她带到书房,从笔筒里取出一个晃晃悠悠的小物什。
是一只竹编的小蚂蚱。
聂闻屿为她准备的礼物,是一只竹编的小蚂蚱。
田晞顿时有些呆了。
真像。
她的家在半山上。
十几年前交通不便谋生不易,打小的时候父母就在城里做生意,她和姐姐是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
小时候爷爷经常在山里砍回来竹子,用竹篾编织一些箩筐凉席背篓之类的用具。
自用之余还会担一些去集市上卖。
她每次都会去捣乱,爷爷怕她划伤手,就会用边角料编一个这样小玩意儿。
有时候是小蚂蚱,有时候是小鸟,有时候是小蜻蜓……
也会像这样用一根细悠悠的长条吊起来,拿在手里就晃悠悠的,仿佛活物在飞。
那时候她只要得上一个这种小东西,就能开心上好几天。
爷爷在她离家求学的日子里去世了。
后来田晞再也没有得到过这种粗糙却可爱的小礼物。
她或许跟聂闻屿说起过,所以他带回来这样一个小家伙。
“喜欢吗?”聂闻屿轻轻圈住她。
“我今天在老街上逛了一下午,一直等不来你,不过好在遇到位老人在编这个卖。
我想起你跟我说的小时候的事,拿一个回来给你玩儿。”
田晞拿住那个蚂蚱,好叫它别再晃了,“谢谢。”
聂闻屿无声的摇头,在她后颈落下一个吻:
“那今晚能不能别走?”
田晞挣脱他的怀抱:
“你休息吧,我自己回去。”
遥安最近的天气变幻莫测。
拉开门,屋外狂风大作,
将她的长发吹动,凌乱的朝后飞舞,拍到聂闻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