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您又帮了大忙，我真的感激不尽……”
只见果农老鬼诚心诚意地磕过头也不起身，扯着梁美女的袍子还在絮叨。
“哎，怎么回事？小梁在阴间还有熟人？”突然的变故让我俩措手不及，和阿宝交换下眼神，她明显也不认识这位果农。
“您快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梁美女急忙搀起他，回首冲我一笑:“难道忘了上次给何家大娘看事？你媳妇不也跟你一起去了。”
“一起去……看事？……”
我挠挠头瞬间就明白了，也上前打量着看守果园的老鬼:“您，您就是何大爷？”
“是啊，上次也多亏您帮忙！”
何老头满脸堆着笑，也冲我鞠了一躬，又把我们让到凉棚中，不一会端来两盆果子，老头往大家手里各塞几颗就聊开了:
“二位大师这是来过阴的？”
“是啊，不过半路出了点意外……”
梁问秋简要说明了我们如今的处境，不过在屹垚城里闯的祸事没讲明，一笔带过，只说得罪了人被追杀，现在想回家只有还阳路这一个指望了。
“呵呵，这不是巧了么这是！”何大爷没等她讲完就笑出了声，把出关这事大包大揽下来。
“难道这老鬼背后的靠山这么硬？”
见我们似乎不大相信，尤其阿宝更是瞪起牛眼满目怀疑，何老头赶紧让我们放宽心，说他如今负责给军方供货，明天的路线就要走还阳路，顺道就可以把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关。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们仨人坐上了何大爷的农用四轮子，拉着满满一车火罗果就直上了还阳路。
我心中有些忐忑，透过车窗紧盯着桥头的岗亭:
“何大爷，您的信心挺足啊！”
“那当然，别看我下来不久，自从我在上面耽搁了一阵子之后，果林的管理就出各种岔子。后来又经历过虫潮的啃食，不光果园损失惨重，就连人手都死了不少，我才能提拔成个小头头，不光负责种树养护，还兼顾给军方送货，嘿嘿……”
“地府里的虫子这么夸张吗？不单能啃果树，还能吃人？！”
“是啊！老头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怪物，那家伙，我刚回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一米多长的蝲蝲蛄，我的娘，真能吃人！”
“好吧……”
我虽然想象不出怪虫长什么样，可被他一打岔，心中的紧张感轻了不少，直到农用车穿过鬼镇远远望见横架在奈川上的那座大桥。
“前面就是访私局的哨卡，有位桥头大使坐镇，专门负责检查去阳间的阴魂有没有夹带私货。”何老头给我们打着招呼。
“还真有走私的？”我简直不敢置信，盯着何老头半天:“阴间难道有阳世没有的特产，总不能拿着冥币上去换汇吧？”
“嘿嘿，不瞒您说，我刚被分配到关外果园的时候也不明白，没想到在上面种了几十年地，下地府还要接着干农活。武大师，别看我没待多久，可九幽界中的好东西还是听说过不少，再说了，这里地界太大交通不便规矩还多，总有些阴魂私带违禁品上界……”
何大爷边聊边自嘲地笑了笑，见我依旧很紧张:“放心吧，我和周大使私交不错，他这人是头顺毛驴，在公在私都不会为难咱们的。”
正说着四轮子就停在了桥头，由于车上的东西不少，不光几位鬼卒跑过来查看，岗亭里也走出位身着官袍的大胡子，嘬着手中的大烟袋冲车头一阵大笑。
“呦，这不是周大使么，您老人家今日也在啊！”
何大爷分分钟下了车，上前就和这位桥头大使攀上了关系，大胡子偷偷从他手里接过几两福缘红线，好似笑得更加灿烂:
“嗯，还是你小何会办事，比之前那些不长眼的强多了！今天又去送军需么……”
他说着来到车前，让那些手下动作快一些，回首见到我们三个坐在驾驶室里，不由奇怪:“小何，他们是何人？”
“奥，对了，差点忘了跟您汇报，他们仨是去阴阳界公干的，半路车坏了，才临时搭小人的车……”
何老头忙在他身后点头作揖，大胡子敲着半开的车窗望过来:“你们是银行的专员？”
“屹垚分行信贷部的。”阿宝抢先答应着，又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阴阳界那边兵荒马乱的，还会有鬼投资？……”
大胡子只是随手翻了翻并没有细看，又将几页纸交还给阿宝，盯着我和梁美女皱起眉:
“屹垚城的财神爷怎么会看上我们这边的穷乡僻壤呢？”
“我只是奉命护送他们，负责安全问题。”
阿宝根本就不会回答，可大胡子脸色不善还在反复盘问……
“哎呀，最近总有走私违禁品的，我们也不得不秉公处理啊……”
这位周大使打着官腔，边用古怪的眼神偷瞄我，边大声吆喝手下仔细盘查。
眼见梁问秋又要不耐烦，我怕她露马脚赶紧搬出靠山:“周大使，这个项目是关主簿负责的，我们只是奉命跑个腿勘验一下场地，后续的具体规划实在不清楚……”
“啥？你是说关，关主簿？！”
我还点着头没说完，大胡子就瞪大了眼睛，见我微微点头，他颤巍巍问道:“这项目是他老人家看中的？”
“嗯。”我只好继续点头。
他却像打了鸡血一般，慌忙跑到车后叫停了那些鬼卒:“都特么别翻了，还不赶紧给几位财神爷让路！”
……
在周大胡子花式变脸之后，农用四轮子顺利通过了岗哨，开上了名为净身桥的还阳路。
“他干啥一开始为难咱们？”
梁美女还在向我控诉，我只好给她解释:“咱们有正规手续，他不过想占点便宜罢了。”
“嘿，武大师，还是您看得准！”老何头忙不迭地挑起大拇指:“那个桥头大使名叫周里子，表面上装糊涂，私底下收钱的时候手可从来不软！”
“贪污腐败！到哪儿都一样！”梁美女听完这话又拉长个脸。
我只好笑笑，转头问阿宝:“怎么还搞出个投资项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