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华阿姨,我是小安呀,您不记得了吗。"瘸子继续靠近,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
吴邪在后面无比纳闷,先不说瘸子跟这鬼有什么亲戚关系,单是年龄似乎就差了不少,瘸子喊他阿姨,瘸子年纪是四十多,这鬼彘跟他爹是一个辈分,那算起来不就是六七十岁了?这么大年纪这鬼阿姨还在儿活力四射?吴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小哥见鬼彘安静了下来,便给瘸子让了个道。
那只鬼彘循着声音没有了刚才的狂躁,慢慢地朝这边爬,吴邪他们一直看着,生怕又出现什么变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此时瘸子和鬼彘距离不过一米远,距离越近那只鬼彘又开始躁动不安。
”瘸子,你小心。“吴邪在后面叫道。
”淑华阿姨,您真的不记得了吗?“瘸子说着将他腿上的裤子撩起来,露出受伤的部位,”您看,我腿上的伤,就是您用枪打的。“
吴邪他们一直叫他瘸子,就是因为他的腿,现在他们也才知道瘸子的腿受伤的根本原因。可是无邪看过去,那伤不像是枪伤。枪伤留下的疤痕类似于圆形或者火山口样的瘢痕,但是瘸子腿上的伤确是碗口似的一大片。
鬼彘慢慢凑近瘸子的腿,似乎是在闻什么味道,接着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那张本就惨不忍睹的脸,居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吴邪看到这画面不寒而栗,但又不敢吱声。难道鬼彘一路跟过来想要找得人就是瘸子?
瘸子本想继续靠近,但那鬼彘似乎范了犹豫,一直不停地往后退,她的头半仰着不住地摇晃,有时竟然狠狠地在地上撞击,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淑华阿姨,您用不着恨我爹,他也是不得已,而且现在他已经死了。“瘸子试探着想要用手去摸一摸前面的”人“。
刚一伸手,那只鬼彘便像发了疯一般伸着巨长无比的脖子发出凄厉无比的声音,那一声把后面的吴邪和小哥吓了一跳,以为鬼彘又要发狂吃人,立马移动到瘸子身后。
谁知道鬼彘吼叫了两声竟然转过身迅速离开,瘸子本想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吴邪和小哥一人拽着一只胳膊。
"你想死啊!"”不能去。“
吴邪和小哥两人同时发话,两人扭头看了看彼此,小哥继续说道,”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追上去也是送死。“
瘸子此时身体完全瘫了下来,靠在石壁上,犹豫了半晌,终于说道。
”你们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们。“
小哥和吴邪不再讲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爹和我妈都是地质研究院的干部,那时候知青下乡,便来到了这里做地质勘探工作,那个时候,以粮为纲,广大知识青年喊口号种粮食,做那些他们以为好的事情,我爹和我妈他们是坐的冷板凳,不受人待见,处处受排挤。
那时候我虽然小,但仍记得一些事情,山里的冬天尤其地冷,我们被安置在一间漏风的房子里,冬天没有热水,洗衣服洗脸全部都是冷水。
都说山里不怕没柴烧,但我们生火却要借柴火,更是不被允许用煤炭,每一年我的手都要被冻出巨大的冻疮。我爹的腿严重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我妈在夜里整夜地哭。
谁说苦难造就坚强的人格,那些偏执 一根筋也是苦难的结果,他们就在这些苦难中慢慢偏离了自己的选择,或者对他们来说更加疯狂地执着于自己的选择,那似乎更像是一种体面地逃避。
后来有机会了,那些知青们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一个个飞走了,飞回城里,飞出国,飞到全世界去,这段下乡的经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应该只是像一场梦,那些无聊的排挤和玩笑也都是一时兴起,梦醒了,过去了,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他们记得,他们两个留下来了,瘸子说到这儿无奈地笑笑,因为他们在山里发现了一种石头,石头上长着眼睛。
现在看来是他们渊博的学识害了他们,我爹说曾经在古代的书籍上看到过这样的石头,在一些汉砖上也曾经出现过。
长在石头上的眼睛被称作万轮眼,通过这些眼睛可以看到未来,预知命运。
如果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他们真想看看神给他们安排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和他们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其他毫无门路的知青们。
没有选择的机会,没有离开的勇气,只能在这一片给他们留下过短暂激情的土地上继续耕耘拼搏。
说到这儿的时候,瘸子眼睛中似乎雾气腾腾,但是结局你们已经看到了,开始由不得他们选择,结局也由不得他们选择。
吴邪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在那个他不知道的遥远的时间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而自己此刻面对的这人,吴邪一时分不清,是带他们来到这山里的瘸子,还是那个多年前带着自己的孩子和家人,初来山里的青年。
”这钙粉厂,也是你们建的吗。“
瘸子眼睛中氤氲的雾气渐渐消散,他看着吴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来山里的这些知青们,都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做什么事情,学什么事情,都快的出奇。他们建造了这个钙粉厂,还有底下用来储存石头眼睛的密室。
所有的石头眼睛被堆放在一起,眼睛被挖了下来装在瓶子,安置在石墙上,他们研究眼睛的秘密,但没有用,没有任何发现。
”那些石头到底是在哪里发现的。“吴邪觉得任由他这么讲下去,不知道要听到什么时候,便着急问道。
”山里到处都是“瘸子看了吴邪一眼,那眼神有些奇怪。
吴邪心想到处都是?你这瘸子不太会诓人,但没有明说,他不再插嘴,希望瘸子继续讲下去。
他们搜集来各种各样的古籍,终于有所发现,在一些汉画和拓印的汉砖上看到了眼睛最终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