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冷冰冰水渍地恰巧砸在了焦恬的手上,淡淡的烧灼刺痛让本就处在惊恐中的她瑟缩一下。
顿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地窟中,响起一道极轻的摩擦声。
这声音虽然微不足道,但是足以让魔犬捕捉到。
它疯狂地冲着茧子里的二人狂吠,用爪子扒拉撕扯着木茧的表皮。
须臾间犬吠土崩,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被按在了狗爪之下。
魔犬的血盆大口就悬在两个少女的脖颈之上,凑的极近的一双红瞳中尽数是对猎物的贪婪和进食的欲/望,把她们吓的连声尖叫。
听到外头的动静,陈隐的心狠狠沉了一下。
白轻轻和焦恬被发现了。
她体内压抑着的内伤一时间有些抑制不住,逆转的气血一阵阵的往喉咙翻涌,都被她狠狠吞咽回去。
现在不能倒。
惊恐中的白轻轻只感觉一阵气短,顿时天旋地转。
她整个人一把被那个魔物掐住脖子拽了起来,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对魔族的害怕,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魔人有一副俊秀的人族外貌,但白轻轻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无辜亡魂的皮囊。
她曾经听家中的长辈说过,正邪自古不两立,并非仅仅是非吾族类必诛之。
就算是妖族,性情良善的也能同人族和平共处。
魔族天生就是嗜血的怪物,吃人肉、饮人血;用常人所无法忍受的邪功吸取修士的气血和修为,化为己用。
而有的魔修还会扒掉人皮做成假皮囊,混进人间或是宗门、为祸一方。
白轻轻听到那魔物道:“有点本事,竟然能躲过魔犬的搜索。其他人呢?也在这些窟窿底下?”
她在道袍下的双/腿不停地打颤,唇色苍白,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白轻轻心中充满了绝望,知道自己怕是逃不过一死。
可她才十三岁,才刚刚踏入仙门大道,出身尊贵是天湖白家的嫡系长女。
她心里有恐惧,有不甘,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她也不想死,也想追寻仙门大道寻长生,这一刻白轻轻的心中才生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来。
眼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流。
可是身为正道修仙世家的子弟,她断断不该,向绞杀了无数仙门前辈的魔族服了软。
“呸!你…你个怪物…早晚会被正道中人诛杀的!”
白轻轻的喉咙被掐着,声音都在打着颤,满脸的泪水却还硬挺着。
这是她最大的勇气了。
魔人揩去脸上的唾液,气急反笑,无数紫黑色的纹路顺着他的下颚往脸颊上涌。
他一双细瞳扭曲,阴森道;“这么想死,本魔就成全你。”
他只一个眼神,下一秒,无数急不可耐地魔犬嘶吼着扑了上来。
顿时白轻轻尖锐地惨叫和兽类兴奋的吼声、吞咽声不绝于耳。
窟中的所有人都死死地捂着嘴,许晴感觉有眼泪无声地流了满脸,她害怕的头皮发麻浑身都在颤抖。
陈隐死死地咬着下唇,她攥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片刻之后,白轻轻没了声息。
焦恬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她不停地往后缩,捂着耳朵尖叫着,不想听也不想看白轻轻的惨状。
一只脚一下踹在了焦恬的肩膀上,把她踹的翻倒。
她听到头顶的魔人继续道:“现在换你来说,要是也不说,刚刚那个女人是你的同伴吧,她就是你的下场。”
焦恬双眼失焦,她已经被吓的没了三魂,身子不停地打颤。
旁边地上还有染血的道袍,而白轻轻的惨叫仿佛还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该怎么办?!
焦恬心里清楚,自己已经被抓了,而人魔从上古混沌以来就厮杀不断;就算自己说出了其他人的具体位置,这个魔族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是如果她不说,那死的就是她一个人。
凭什么?!
焦恬不甘心。
凭什么其他人就还有生还的希望,自己却一定会丧命。
她想到了陈隐那张可恶的嘴脸,想到了余关山天资决绝,要是他们俩……
不对,要是他们所有人都给自己陪葬。
想到这儿,焦恬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癫狂的笑容。
是啊,既然她活不了,那这些人也别想活。
他们所有人都要给自己陪葬!
魔族见脚边那个匍匐着的女修忽然狰狞地笑了起来,满脸的怨气,哪怕他是个魔族,也被这笑容给整懵了。
“你笑什么?怎么,你不愿意……”
他话未说完,只听脚边的女修低声笑了起来,“他们都在右前方百米之内的穴口里,里面有个人会调动植物的木系武技,把所有人都藏起来了,只要把那一片穴坑都翻开……”
焦恬越说,心中的恐惧和不甘越是畅快,笑容越发狰狞。
她身子忍不住往前窜,却被身后的魔犬死死按在地上防止逃跑,只得瞪大了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