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说:“给大少爷准备行李呢,还请了裁缝铺子的人来量衣服裁衣服,就是家里没存多少布料。”
未东来啊呀一声,快步走进去,绕过回廊就是面阔五间的正房。
楚嫣然、楚颜、未起宁都在这里。还有三个丫头,还有两个女裁缝。
还有才买来的两个小丫头。
一屋子的人都忙得没注意到未东来进来了。
还是楚颜看到,连忙示意未起宁。
未起宁就喊:“父亲来了。”
两个女裁缝和丫头们才赶紧避开,向未大人问好。
楚颜和未起宁也向未大人问好。
未大人一并略过,只对楚嫣然说:“是我疏忽了,存的衣料不够多。先暂时做几件应应急,我寻人找去。”
他考虑过守孝的种种,还准备了许多给妻子和儿子的礼物,但是落到眼前,还是有许多不足。
未起宁换了书院,就正好是国孝,他去上学的衣服鞋袜就要全都重做。
楚嫣然和楚颜是从寺里突然到这边来的,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没带上,而且扶仙气候不同,此地的风俗也不同,衣饰都不一样,再加上是国孝,没有店铺可以买新的,只能请裁缝来重做。
未东来给楚嫣然准备的衣服再多,孝服还是不够,他也给妻子准备了一些布料,但是一个人用不了,三个人就不够了。
楚嫣然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一家裁缝到家里住着,连三赶四先把家里人的衣服赶出来几身。
未起宁需要出去见人的衣服。
楚颜需要居丧的新衣服,还要符合扶仙的气候和风俗。
未东来听了只说好:“夫人思虑周详,极好!”
他再看那两个女裁缝,说:“好好服侍夫人和小姐。”
两个女裁缝连声称是。
这一家裁缝是一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再加四个签了长契的徒弟,一共九个人。
未东来这间官邸占地极大,他是本地父母,各家捐钱捐物的,房子肯定不能小了,前衙后院的设计也是方便大人生活。
楚嫣然从宅子里挑了个小院子给这一家人住,她跟他们签了三年的契。她算着居丧一年,肯定少不了衣服针线,然后要是给楚颜和未起宁定亲,那就又有许多活要做,如果紧接着成亲,那就更少不了了。
她还没有问楚颜是怎么想的,她既担心又害怕,觉得此事不能突然跑去问,更不能吓着楚颜,让她心事更重。她打算是先不问,慢慢探查她对未起宁是什么心思,对这个亲事又是什么想法。
两个女裁缝量完尺寸,问清要求就先走了。
楚颜也拉着未起宁走了。
未东来才对楚嫣然说:“布料的事不必担心。我看这几日就会有人来拜访了,他们要是送些吃喝穿用之物,你看着不贵重的都可以收下来。”
楚嫣然点头:“我知道了。衙门中的事急不急?”
未东来叹道:“倒也不急,就是麻烦得很,唉,晚间我再与你说。”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未东来就把张家那一对姐妹的事给说了。
放任老母死在寡妇庙里,说恶到极致也没有,但绝对配得上一句“没良心!”。
未起宁:“这确实是难以相信。会不会有什么缘故?张老妇人不是曾经随长女居住吗?为什么又突然从长女那里离开了?是不是长女的丈夫不乐意?”
未东来:“我已经将这二女的丈夫传来了,明日问他们,必有分晓。宁儿,你怎么看?”
未起宁摇头叹气:“难以置信。想不出是什么
缘故能放任老母在外不管。照爹你说的,张家也不是穷。莫不是女婿家穷?张家女儿嫁的不是有钱人家吗?”
楚嫣然摇头:“就是庄户人家也没有把老母亲往外赶的。别说是跟女儿住,就是跟侄女外甥住,也不能把老人往外赶。官府哪有不问的?”
楚颜沉默不语。
未起宁看她,问:“妹妹看呢?”
楚颜:“我又不认识这家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不过总脱不去两个理由:一个是钱,一个是情份。”
她说:“要么就是钱闹的,或是财产分得不均,或是一个有钱一个没钱;要么就是感情不够好。亲生的父母子女,也不是就天生该好好的,总有这个不好,或是那个不好。”
未东来笑着说:“颜儿说的通透。我看也是如此,宁儿,如果你有意,明日随我上堂,听一听是什么缘故。回来学给你娘跟你妹妹听。”
未起宁的眼睛就亮了!
张氏二女的丈夫已经提来了,在大牢里住了一夜,早上提到衙门大堂前时,屁滚尿流,不等未大人上来,就连连磕头,语无论次。
未起宁穿一身居丧的麻布衣服,站在下首,十分震惊的看着这两个男人像地上的虫一样在爬,浑身都是土,半点斯文也没有了。
未东来:“这怎么问话?左右!”
左右站着的衙差拿着大棒在地上咣咣砸。
那两人本来还能说话,现在直接瘫了。
未东来:“架起来。”
两侧各出来两个衙差,将这二人提起,扭臂按头踩在堂上。
未东来:“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这二人被衙差这么提着,虽然骨软似泥,但脑袋好歹是清醒了,赶紧依言答话。
“在下朱思文。”
“在下赵常思。”
未东来:“可知为何将你二人提来?”说罢,目视一旁的师爷。
师爷上前,对这二人仔细地说:“张氏妇有女二人,日前却死在了寄养庙里,你二人可知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