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时他将我叫到身边,我悲恸难忍,哭得泣不成声。
我曾祖父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道:“不哭了生死之事古来如常,你也大了,该出去走走,磨练磨炼了,你要记住,你心中不应该只装着这个村子,这个县城,你应该去外面看看,心里应该装着的,是这华夏的万里河山。”
我哭得撕心裂肺,涕泗横流的含糊应着。
我曾祖父从床下摸出一封信道:“去找老胡吧,我看过了,你这一生青少风发意气,壮坠法网,强年出监,但得初心不改,终有家业后继,老来也能圆满。”
我颤抖地伸手去接曾祖父手里的书信。
那封书信却似飘零的落叶一般掉到了地上。
安葬了曾祖父之后,我打开了他留给我的书信。
书信上是寥寥几个字,上面写了一个叫“老胡”的人名。
还有一个陌生的地址,山东临淄沂源泙水北望城xx街xx号。
我将信纸收起,去找慧琳。
曾祖已故,于此间心有牵挂者便只有她了。
慧琳在自家院子里忙着,我喊了她一声。
一听是我,这丫头兴奋地转过身,没有一点隔阂的一把将我抱住道:“天来哥,你来了。”
我被她胸前的两坨肉挤得有些软乎,一股燥热不由自主地由下升起。
这肃杀的秋天怎么感觉还有点热。
慧琳似乎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放开我有些讪讪地道:“天来哥,我……我……曾祖去了你节哀……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我看着她逐渐红扑的脸蛋,听着这突然变得结巴的话语,有一瞬间的失神。
天上的云霞彩霭也无这般的好看吧。
一瞬之后我对她说道:“那个我来是向你告别的……”
我话未说完慧琳就有些慌急地问道:“告别,你要走哪里去。”
我笑了笑宠溺地看着她道:“去山东,找老胡,曾祖故去之前交代了。”
慧琳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低下头不说话。
看着她这样子,我心里隐隐又浮上一些想法,我看着慧琳道:“慧琳,你要是……”
我刚想说下去,慧琳又抬起头看着我道:“天来哥,我给你说个开心的事,我考上浙大了,过两天就去。”
我脸上转而有些失落,刚想说的话也噎了回去。
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她不愿我去山东,那我便不去了。
哪怕违背了曾祖父的意愿。
贫也好,富也罢,古今王侯将相,能如卢家莫愁一般,瓜田李下,白发终老的能有几人?
我想守她一生。
慧琳见我半天不说话,开口道:“天来哥,我考上浙大你不高兴吗?”
我强笑着道:“哪有不高兴,选的什么专业?”
慧琳像是小时候炫耀糖果那般的对我说道:“刑法。”
我挑头看着她道:“刑法?刑侦?你一个女孩子家你去干刑警干的事儿?”
慧琳摇头道:“谁说学刑法的就要干刑警了……”
和慧琳辞行之后,我拖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村子。
刚走到村子外的路边时,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一看,慧琳这丫头急呼呼地朝着我跑来,急切地对我说道:“天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道:“什…什么…”
我话音还在慧琳就一把抱住了我。
热烈的嘴唇也贴到了我的嘴上,干柴烈火,烈火干柴。
就这样在去山东之前,在村子外面的路边。
在那个山坡坡下的荒草中,我完成了我人生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