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红杏小声说:
“小主,如今内务府克扣您的月例,就连御膳房都看人下菜碟,您的一日三餐不仅缩减了不说,就连糕点都是供应最少的,您若是给了小五子,您吃什么呀?”
时嫱并未在意这点小事儿:
“我少吃一点不算什么,你今日也看到了,小五子都饿晕了,我如果因为少吃一点,能给小五子缓解饥饿,也算做了好事儿。”
“您啊,就是太善良了!”红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叹什么气,故作老成!”
时嫱笑话她,难得开怀轻笑。
“奴婢也不小啦,过了年就是15岁了!”红杏板起脸来,然而两秒钟就破功,瞧着小主难得如此高兴,她也笑眯了眼:
“小主也才15岁呢!平日里少见您笑。您笑起来多好看啊,依奴婢看来,您笑起来不比那些好看的常在、贵人差。”
“嘘,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时嫱谨慎道。
红杏方才意识到自己又口无遮拦了,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
“是,奴婢多嘴了,以后这种话只在养和殿说,免得落人口实。”
“哎,别打自己。”时嫱阻拦不及。
“害,没事。”红杏根本不在意,仍是笑眯眯的:“多嘴就要受惩罚才能长记性呢,小主不必心疼。”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熨帖着呢。
她和时嫱一起入宫前,是时嫱家里的家生子奴婢,自小伺候小姐,忠心程度本就高,加之小姐对她真心实意的关切,她的忠心程度,几乎可以为小姐扑汤蹈火了。
午休时间,楚绮回去时,被安公公身边的跟随太监小宝子叫住。
小宝子站在下等太监住的冷轩阁门口等着,瞧见楚绮,他热情招呼,“小五子,我来帮你收拾东西,带你回兴德宫。”
兴德宫便是太监总管住处。
“不用麻烦宝哥,我自己收拾便好了。”
楚绮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反而叫小宝子越发怜惜,都是苦命人啊!
不由分说的,小宝子便风风火火帮着楚绮把东西收拾了,临走还把一大部分东西扛在肩上。
虽说一个下等太监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不过他要帮忙的心,楚绮倒是感受到了。
其他四位太监,现在看起来,倒像和楚绮是临时“室友”一般。
他们站在门口,无措又羡慕地瞧着楚绮离开,心里明白,或许此次一别,以后他们和小五子再无瓜葛。
同人不同命,怎么他们就不能被安公公看上呢?
几位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从对方眼里瞧见了浓到化不开的羡慕与嫉妒之色。
兴德宫偏殿西屋。
屋内摆设一应俱全,床铺、桌子、柜子、凳子、茶水工具等都有。
小宝子很勤奋,帮着把屋子收拾擦洗了一遍,末了,引导楚绮把被褥等东西拿到专门晾晒的地方,道:
“趁现在阳光好,晒半天,晚上睡觉舒服着呢。”
楚绮感激道:“谢谢宝哥帮忙了,不然今日我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小宝子挠了挠头说:“也不全是我的主意,是安公公吩咐我做的,要谢,你谢安公公去吧。”
“都一样,你若是不肯,哪会与我说这么多?”
小宝子愈发不好意思。
晚上,安公公吩咐人购买的三斤红萝碳被人送到兴德宫,安公公亲自拿到偏殿西屋交给楚绮,想拿一些好处。
……然后又被楚绮催眠了一番,心满意足地回了自个儿的屋子。
打发了安公公,楚绮联想到白日里观察的时嫱的身体状态,估摸着对方应该是怕冷的体质,决定明日就把红萝碳给对方送去。
至于理由么,白天时嫱对楚绮的帮助,便是最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