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绮早早起床,在西屋做了一套清晨专用广播体操活络筋骨,随即去公厨拿早餐。
太监总管今日要跟着皇帝身边的红人李公公做事儿,起得比鸡还早,半夜寅时便起床洗漱完毕,去公厨随便拿了点稀粥咸菜凑合。
楚绮来到公厨正要去拿稀粥,却被负责打饭的太监拉到后厨去,指着桌面上的黄色的大馒头和一叠花生米说:
“小五子,这是安公公的晨食份例,他来不及吃,吩咐我把它留给你呢。”
太监总管每日吃饭的份例和一般太监到底是不同的,那大黄馒头,一看便是细粮磨制面粉制作而成,花生米炒的清脆喷香,咬一口嘎嘣脆,不比猪肉这类送饭食物差。
太监总管也是一日两餐,但吃的食物比普通太监顶饱。
原主后期搭上宠妃,方才有那种待遇。
而今楚绮早早催眠了安公公,没成想短短一个月就从下等太监蜕变成能天天吃好东西的太监。
楚绮留了点良心,没有全部拿走,只拿了一个,并半盘花生米,剩下一半花生米和一个大黄馒头,留给安公公。
毕竟身体是催眠的本钱,要是安公公不行了,楚绮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这么容易催眠,且在后宫位高权重的人。
吃饱喝足,楚绮拿了洒扫工具准备去当值,安公公答应过几日找机会让她做一般太监,届时可以跟着安公公,不用每天去洒扫那么辛苦。
其实在她看来,其实洒扫还好,每天几乎没有什么人盯梢,她想偷懒就偷懒,跟了安公公,不一定能那么空闲。
楚绮生龙活虎去当值,到了地方,又故意把脸上血气撤下来一些,让自己的面颊呈现出病弱的苍白。
这种系统出品功法中的敛气功,到后期练成了,甚至可以做到假死状态,让全身精血藏于筋骨,从而达到让身体僵硬死亡状态。
红杏早上去拿了晨食回来。
答应虽然位份小,却到底是皇帝的女人,不至于会饿肚子,因此早中晚都有食物份例,晨食相较于中饭,简陋一些。
稀粥、包子等主食,以及清炒小菜,糕点也是固定分量的,一般在吃了晨食后的一个时辰后供应。
红杏掐着点去御膳房拿糕点,许是刁难她的人已然刁难够了,这几日开始倒没再故意说戳红杏心窝子的话。
只是糕点仍是少的可怜,仅有两碟子,做工精细,一个成年男子两三口就能吃掉一个。
因为一日三餐被缩减了份例,红杏对于拿糕点加餐这件事很执着,每日都按时来。
时嫱坐在养和殿软榻上,雕花精致的窗子大开,窗外景色尽收眼底。
养和殿外院落布景十分简陋,仅有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树,欣赏花卉一棵没有,杂草倒是丛生,平日里全靠红杏得了空闲就去除草,方才维持住养和殿的整洁。
这边说好听点是储秀宫时答应的住处,说难听点,实际上和冷宫也没什么区别。
储秀宫本就是建立在距离乾清宫最远的地方,且这片地界儿,打理的宫人少,景致也属全皇宫内最一般的地方,皇上便是最清闲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要过储秀宫这片地方游玩。
皇上不来,也想不起过来,翻牌子也想不起来时答应,时答应住在这里,可不就和冷宫没差别。
时嫱瞧见窗外老树出现一只孤零零的灰色小鸟,不由得一怔,紫禁城冬日寒冷,没有最冷只有更冷,鸟儿一般都会早早迁徙,去温暖的南方过冬才是。
怎么会留着一只鸟在这里?
孤零零的鸟儿,让时嫱不免联想到孤零零待在深宫度日的自己,心里泛起涟漪,偷偷关注起外面的鸟儿来。
红杏端着糕点回来,注意到自家小主在窗口发呆,她路过窗口,轻声道:“小主,你在看什么?”
“嘘,我在看它。”时嫱纤细食指轻放唇边,示意红杏小声点,害怕把灰鸟吓走。
红杏便也低声说:“小主,今日的糕点拿回来了,不知道被谁偷吃了一块儿,这块儿都不完整了。”
她眼睛瞄着被偷吃一块儿的糕点,气闷道。
实际上,被偷吃也是常有的事,她心气也常常顺不下来,总要气闷上一会儿。
人活着最基本的不就是吃穿住行,红杏和自家小主被困在深宫,又见不到皇上的面儿,住行也被困在小小的储秀宫,生活的乐趣儿,一半就扑在吃上了。
偏偏这点小期盼,还被御膳房的苛待,红杏可不就得生气。
“这份缺的留下,这份给小五子送去吧。”
时嫱不拘小节,直接从窗口把糕点接过来。
“好。”
红杏生气归生气,倒没有多言,在心里琢磨着平日里楚绮这个时间点当值的地方,小心护着手上的糕点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