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性坚韧,却也多愁善感,平日里自己多么辛苦,无数次想哭,都会咬牙忍下来,不会在家人面前暴露一点。
因为她知道,家里人也不容易。
现在被小儿子点出,黄莹几乎绷不住眼泪,她微微偏过头说:
“若是,若是这样做你能安心些,那就,偶尔做一下也无妨,但请你一定要以学习为重。”
叶张氏附和:“乖孙,你心疼咱们的心,咱们知道,你以学习为重就好,不用担心家里,我们不苦,真的。”
略过这个话题,楚绮又说了一会自己这段时日的成绩,随后道:
“明年童生考试,我感觉自己至少有八成把把握。”
“讲真?”黄莹高兴道:“你有信心便好,有信心是成功的第一步。”
眼见时间不早,叶张氏和黄莹拿着布匹回屋,因为太高兴了,罕见的点燃了闲置许久的油灯,就着油灯的微弱灯光,一面摸索着布料,一面笑着讨论该做几件新衣服。
家里一共八口人,有两个是未长大的女儿,四匹布料,给全家都做一件新衣服
大概还能有不少剩余。
楚绮摸黑洗漱过后,早早便睡下了。
梦里照例是补习了之前原身落下的课程。
原身落下的实在太多,楚绮即便是每天晚上都入梦学习,学习两个月,去掉补觉的时间,顶天了了也就学了四年左右。
和旁人的寒窗苦读七八年,抑或十余年没法比。
好在距离明年的童生会考,还剩下将近十个多月时间方才开始。
楚绮还有很多时间补习。
翌日,楚绮起床,按照惯例朗诵几篇课文,醒醒脑,然后在门口捣鼓出一小片菜地。
黄莹抓了一小把小米准备给小儿子专门熬煮小米红薯粥。
楚绮提着石铲来到厨房门口,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薄汗:
“娘,小米不要单独给我煮了,大家一起吃吧。”
“这怎么行,你需要吃好点”
黄莹不太赞成。
楚绮装作伤心的样子说:
“一想到全家只有我享受小米粥,而长辈却要吃糠咽菜,我就觉得自己不孝,心里实在难以安心读书”
黄莹一惊,赶紧把小米放进青铜鼎里,抹了把汗说道:
“好,小米大家一起吃,青云你不要多想,安心读书吧。”
目的达成,楚绮溜达回自己新捣鼓出来的菜地,将新买的香菜种子、青菜种子分别洒在表层;胡萝卜则单独挖出深一些的坑,撒进去埋好松软的泥土。
现在时间不到最严寒的时候,这些才耐寒,成熟的快,相信不出两个月,家里就有新鲜脆嫩的蔬菜吃了。
叶张氏出门给老母鸡抓虫子吃,震惊的发现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乖孙竟然在种什么东西。
她先是顿住,揉了揉眼睛。
或许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吧,乖孙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休息吗?
揉完眼睛,她再次看去,然而,乖孙仍是站在那里。
甚至
他还甜笑着和她打招呼:
“祖母,您起来了。”
“”
哐啷。
手上的瓷碗掉下来,摔在泥地里,滚了两圈,好险没摔破。
叶张氏如梦初醒,有些恍惚:“乖孙,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