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婶儿嘴唇啮动。
季狸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
这妇人只想信权贵欺压良善的那一套,压根儿没往凶手嫁祸张继祖那方面想,任谁再解释,在这妇人看来都是狡辩。
季狸冷淡地让阿福婶儿住口,与萧卷对视了一眼。
萧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跟她想的一样。
张继祖饱受刺激,精神状态不佳,根本不可能完成当众偷割舌头的精细活儿。
凶器,大概是张继祖在灵堂发疯的时候,凶手趁乱塞给他的。
萧卷对季狸道:“查案你在行,你处理就好。”
季狸也不客气,当仁不让道:“今日在灵堂的人全部禁足在灵堂里,吃饭由其他人来送,不许出去不许传消息,否则直接下狱用刑。”
她看向张继祖:“张继祖收押到隔壁房间,由府兵看守,没有我下令,不得离开房间半步。”
张继祖大叫道:“不是我!我没有!我没做过!你不能这样软禁我!”
王子昌见他叫得声嘶力竭、目眦欲裂,又心疼又愤怒:
“就算继祖要弑父杀母,总得有个理由吧?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萧卷淡淡问道:“你是在教我妻子做事?”
王子昌一滞。
他无法回答的这个空档,府兵们已经把守了灵堂,并把张继祖带走了。
王子昌又气又急,追了两步又匆忙停下来:“还请王爷王妃准许我去照顾继祖!他年纪轻轻蒙此大难,他真的受不了!”
萧卷不置可否。
季狸点头:“你去吧,记住了,别试图逃走,就待在房间里。”
王子昌匆忙点了点头,追着去了。
天大亮,但张家众人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并无半分光明。
因为灵堂发生的事,连犹豫着上门祭拜的人也都没进大门就匆匆走了,再回去把打听到的消息一说,更没有人敢上张家的大门了。
李勇去衙门查卷宗还没有回来,张府中暂时没能查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便照旧还是排查下人有无被人收买的情况。
尤其是灵堂里的下人们,连亲朋好友都跟着一起被调查了。
这样的调查工作量巨大,枯燥无味还耗时很长,却是调查案件中最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衙门众人和府兵们忙于外围调查,张家这个案发现场倒是越来越沉寂安静了。
如此硬熬了三天。
张继祖的精神状态越发差了。
王子昌请求道:“这两日我也想明白了,王爷王妃肯定已经猜到凶手想要诬陷继祖,彻底毁了他的名声。
您二位明面上是软禁继祖,实际上却是防备凶手杀他。
可继祖的状况实在不好,把软禁他的地方换成他自己的院子行不行?”
这并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所以他们很快就换了地方。
阿福婶儿在灵堂里见了,着急地想要冲出去:“你们要带少爷去哪儿?他不是凶手!你们非要抓个凶手,抓我好了!我愿意认罪!”
府兵面无表情地将她堵了回去。
阿福婶儿大叫道:“我认罪!我认罪好吧?!是我割掉了夫人的舌头,是我趁着去拉扯少爷的时候,把刀子放进了少爷的香囊里!”
张继祖转头看她,眼眶通红,眼泪直掉。
阿福婶儿大叫:“少爷你别怕!我认罪!我认罪啊!”
她嚎啕大哭起来,真的是怕极了张继祖被带走顶罪。
张继祖想要说话,却被府兵给带走了。
王子昌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到底顾不上灵堂那边,追着张继祖跑了。
张继祖换了地方当夜,张府的气氛就发生了变化。
季狸是睡到半夜忽然惊醒的。
彼时,张志秋夫妇已经贴近到了她的床前。
张志秋蹲在她床头。
李晴柔则跟她脸对脸飘横着飘在她上空。
这两日总是这样,只要她没有念佛经,就被这两只鬼怪贴身跟着,随时准备来一个猝不及防的亲昵贴靠。
季狸这两日身心消耗都很大,却暂时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