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传来一阵咳嗽声,众人意识到什么,齐刷刷来到屋内,只见卜老爷睁开眼睛,扯开面罩,重重地呼出一股浊气,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众人,有喜有悲有怒,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秦金生为黄昌昉换上干净衣服,又将他的仪容整理了一下,靠在理发店的门外,看着天上的月亮,回想着和师傅生活的点滴,这眼泪就不停的流下来。
“臭小子,哭丧什么脸,为师还没死呢。”
一道训斥声传来,秦金生猛地坐起身,忘了下黄昌昉的尸体,揉了揉眼睛,发现他并没有活过来。
“往哪看呢,我在这。”又一道声音传来。
他急忙跑到街上,努力的寻找声源所在,终于在屋檐上看见了。
黄昌昉站在屋檐脊,身着一身黄绿寿衣,头戴鹤冠丝缠帽,脚踩祥云鎏金靴,手持一道赤金勾魂锁,拴着那头五冤魂合体的厉鬼,左右各站着阴差。
“师父,为何要救我!”秦金生大喊,但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莫牵挂,为师本就是阴间属查察司差,这次露面就该与他们回去,避了这么久,也该算算我的旧账了,至于因果,一切自有定数。”
一股白烟升起,万物朦胧起来,屋檐上的鬼影渐渐消失,秦金生急切的大喊,仍发不出任何声音。
“谨记,将吾肉身存于阴木棺椁,置于阴沉之地,万不可阳人近身,莫牵挂于我。”
说罢,白烟散,鸡鸣起,一道阳光刺透他的眼皮。秦金生缓缓睁眼,发现自己仍躺在门框处,眼角的泪早已干涸。
买菜大妈路过这,发现倚在门框处的秦金生,连忙询问:
“金生啊,怎么了这是,哭得这个惨状。”
秦金生擦了擦眼角,站起来先问好,接着说:“大娘,我师父他年事已高,昨晚又刮阴风,在屋里过世了。”
大妈听后赶紧安慰,接着急匆匆的走了。
太阳落山,一副槐木棺材已托人打好,而阴沉地师傅他老人家早已选定,在城南森林公园处,有一片买下的山头,内有一片柳树林,是多年前黄昌昉亲手栽种,调和风水,专门用于墓葬。
秦金生呆坐在棺材前,忘得出神。
“秦大师,我是墨管家。”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有什么事吗。”秦金生走过去问道。
“这是老爷托我送给您的,请您过目。”
墨管家掏出一手提箱,里面嵌着两张龙腾金卡,各有三百万。
“密码是您的生日,老爷他们,随后就到。”墨管家放下手提箱,退出门外守候。
秦金生看着那么多的钱,以前的他最是见钱眼开,可现在却毫无波澜。
又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位佝偻老人走了进来。
“我想剪个头,现在方便吗。”老人问道。
“当然可以。”
秦金生将老人扶在椅子上,然后在桌子上翻找着剪刀。
“我还算年轻时候,黄大师就带着你在此定居,街坊邻居都受他照顾,知道他是位高人,又热心肠,而你又生性讨嫌,闯下不少祸乱,每次都是他给你挡着。”老人自顾的讲起来。
秦金生握着剪刀,一刀一刀的修整老人为数不多的白发。
不知不觉,他身边已经挤满了人,所有人布置起来,默不作声,夜幕间一座灵堂便竖立在街道上。
远处从车上下来一群身着黑色西装之人,卜老爷看着门内门外忙活的人,慢慢说着:
“看来是我们来迟了,走,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白服交错,群揽麻孝,无人泣声,堂前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