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下川也是罪有应得,等日本人赶过来的时候,二排长他们早就撤了,只得将地上散落的尸体带了回去。
冯有才在门前探头时,被冲出来的火牛一角顶起,负在角上狂奔了几十公里,最终掉落山崖,落得个尸骨无存。
色是刮骨钢刀,他一念之间,色心大起,最终死在了这个字上面,也算死的其所,只不过遗臭万年罢了。
小苑子被人从马上搀下来,赶紧解开自己胸前的包袱,看了一眼自己苦命的孩子,孩子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脸水朴漱漱滴在孩子脸上,突然孩孑被呛到,咳嗽一声,接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小苑子不禁破涕为笑,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再也不舍得撒手。可此时疲累上来,就有点摇摇欲坠。
李思淳看到小苑子愣了一下,可看到小苑子脸色,赶紧上前将小苑子扶进了屋子里坐下,并接走她手上的孩子。
短短几天,对小苑子来说沧海桑田,她不再是那个孑然一身,再无牵挂的人了,看着李思淳手上的女儿。她挣扎着对李思淳道了声感谢。
襁褓中的孩子也许是饿了,只知道哇哇大哭,李思淳一头黑线,还是郑守真有经验,吩咐小泥鳅去弄点米汤,一点点的喂孩孑,孩子才慢慢地安静下来。
傍晚,张慕行醒了过来,因为不知道二排长已经和云下川接触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找郑守真,想将云下川冒充江汉游击队在这一带活动的事告诉他,以免他上当。
郑守真之前和张慕行没有接触,但看他挽着裤腿,一副庄稼汉模样,首先在心理就认同了他。其次听小苑子说他用火攻冲破包围圈,看他单枪匹马将小苑子救下来,对他就有点崇拜了,所以叫听说他已经醒了,立即马赶过来。
张慕行紧紧握着他的手:“郑司令,久违仰大名,没想到会犯这样种场合见面。”
“想必我的来意,你已经很清楚了。”
他盯着郑守真,开门见山的说。
郑守真没想到他这么率直,二话不说,直奔主题,于是咳嗽了几声。
“鄙人郑守真,一个粗人,没什么心眼子,承蒙不弃,自当率兄弟共同抗日。”
“兄弟今日行为,直令鄙人佩服不已,先请吃点饭再述。…”
接着,又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西北军李思淳将军,近期大闹魔都的锄奸行策划执行人。”
他指着抱孩子站在一边的李思淳。
李思谆看张慕行看向身自己,忙笑着道:“在下李思淳,愧为军伍,恨不能如张兄上阵杀敌。”
三人寒喧一阵,郑守真邀请上桌,没有酒,只有简单的咸菜疙瘩和馒头,好在大家都是军旅之人,饱腹即可。郑守真虽一再抱歉,可大家吃得挺香,特别是张慕行从早上就空腹到现在,连吃了好几个大馒头,李思淳看他对胳膊上的枪伤诨不在意,也不自禁的对共产党队伍有点佩服。再聊到火牛冲破包围圈,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对江汉游击队就充满了好奇。也正是这种好奇促使,西北军撤退的时候,他才没有离开,不过这都是后话。
三人聊得投机缘,郑守真还有江湖情结,于是提议三人结拜兄弟。郑守真老大,张慕行最小,为老三。
当晚,郑守真召集大家,介绍了张慕行,他的队伍本来就穷人居多,听说未来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大家就踊跃报名。
张慕行任命郑守真为江汉支队剃动队队长,自己暂代指导员,下一步准备再派指导员过来。
双方聊得起劲,突然听到枪炮声,小泥鳅拿着枪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日本人摸上来了!”
“什么啊!”三人一听立马站了起来。
郑守真马上出门去察看情况,枪炮声越来越近了。
张慕行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云下川冒充游击队在这一带侦查并祸害老百姓的情况。他不知道云下川小队被歼灭,就没有及时提醒他队伍进行转移,就是这一疏忽差点让郑守真被日本鬼子一锅端了。
不一会儿,郑守真匆忙回来。
“鬼子大队扑上来了,前面已经交上火了,你们乘这个机会先撤,我们断后。”
“走,先去看看情况。”
张慕行不顾伤痛,拔枪就要上。
“慢,日本人来了,我们不是硬拼,何况你这样也拼不了命,我看你带小苑子和孩子先走,我们来断后。”
李思淳赶忙伸手将张慕行拦下来,双方都不愿意先撤,郑守真连忙劝住二人。
“我们不是和日本人打阵地战,我肯定也要撤的,一部分人先撤而己,不要过于争执。”
小苑子这几天跟张慕行接触后,可以说张慕行给她推开了一个崭新世界的大门,给她画了一个大大的大饼,未来在她面前铺开了金光大道,她直想走上这条大道,一往无前
此时她在旁边静静瞅着他们,又看看怀里的孩子,孩子才出生三天,跟一只小猫一样,偎在那儿,无声无息。
看他们这样,心中有了计较,当下,抱着孩子,跪在李思淳面前哽咽道:“大哥,感谢您一路照顾,现在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您答应。”
李思淳赶紧伸手去拉她,可她固执的跪在地上。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李思淳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可是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他确实没有这个把握,心里就有点踌躇,沉吟片刻,迟迟不敢答应。
小苑子睁着眼晴盯着他,确实现在只有他最合适,他本来就是想回到西北,不再留连战事了。
他也不忍心这么小的婴儿随他们颠沛流离,罢了,想到这儿,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小苑子一看,大喜过望,赶着给李思淳磕了三个头,恋恋不舍地将怀里的孩子递给李思淳。
“大哥,我以前给你的枪还在吧?”
“在,在,我一直想气钊你后再还给你,只是可惜子弹只剩下二颗了。”
说着,李思淳从怀里摸出那把巴掌大的手枪,递给小苑子。
小苑子接过来,将枪下自制的底坐拔下来,从里面抽出一把钥匙,然后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钥匙扣在上面,含着泪掛在孩子脖子上,退后几步掩面而弃。
良久,她才说:“希望她长大了,能平平安安,就叫他望安吧!李望安。”
说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再也不看望安一眼。
李思淳看看其他二人,将孩子在胸前糸好,一抱拳,接过牵来的马,手握着枪,连夜出村而去。
小苑子此时才放声大哭。“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小苑子所到之处,被屠了两个村。这何尝是小苑子狠心,其实当下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