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善人做了一辈子好事,谁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一枪打死了。
张慕行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自己回家只和父亲待了一晚上,就给父亲带来了杀身之祸,看见涌进来的人,他抬手就是一枪,将首先涌进来人撂倒在地。
一边放枪,一边往屋里跑,催促小苑子快点收拾东西,随自己冲出去。
刚开始一窝蜂往里冲的人看见第一个人被撂倒,而且接连几个人都被张慕行打中,他们知道了厉害,只敢在门外大声喊,不敢再往里面冲了。
里面的人一时冲不出来,外面的人也讲不进去,双方一时僵持住了,张慕行知道时间一久,对方的人肯定越来越多,到时更难脱身。心里不由得焦躁异常。
也许是听到枪响,后面的马儿咴咴地叫了起来,张慕行突然想起一个点子,他叫小苑子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到后面。
牲口棚里有一匹骡子和一匹牛,他将缰绳解开,在骡子和牛后面绑上布条,上面沾上香油,偷偷牵到前面,然后点着布条,驱着牛和骡子往大门口跑,自己带着小苑子上马,让小苑子抓紧自己,紧随其后往外冲。
牛和骡子被后面烧着布条的火苗一烤,吃疼就往外面冲去,几个人正在探头探脑往里瞅,冷不丁被横冲直撞过来的牛一角顶翻了,吓得几个人立即往前两边一闪。张慕行纵马就冲了出去,几个人还没醒过神来,张慕行已经冲出去了。等他们反应过来,马跑了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他们赶紧冲着他身后放枪,并且抢着上马,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张慕行打马往山上跑,只要上了山,深山密林,他有信心摆脱这些人。枪声不时在耳边嗖嗖的,他什么都不顾,拼命地打着马儿,往山上钻。头上脸上被刺和荆棘划了不少口子,他用手护住脸,看看林子是越来越深,追兵的喊声已经远了,他才稍微歇了一口气,马儿己经口头吐白沫,慢慢地自己也放缓了脚步。
心神定了定,他下马准备将小苑子也扶了下来。伸手拉小苑子的时候,刚才紧张没发现,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左手被子弹击中了,整个袖口都是血,抬都抬不起来,咬了咬牙,他将袖子撕开,用布条将胳膊扎紧,将马系在一棵小松树上面。
小苑子自生产以来,除了在张大善人家睡了一个囫囵觉以外,就没好好睡一觉。现在又受了惊吓,浑身上下抖得跟筛糠一样,脸色惨白,趴在马上,根本就动不了。
两人一马这时候都累得夠呛,马不停的趵橛子,打着响鼻,张慕行做了好几次手势,让他趴下,可它根本趴不下去,站在那里靠着树噌,他也无力接小苑子下马,只得让小苑子趴在马上休息。
张慕行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水涵,他过去趴在那儿喝了几口过后,双手掬着一捧水,喂给小苑子,然后牵马过去,解开繮绳,让它自己去喝。
自己累得直喘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
张慕行也是碰到无枉之灾,云下川自从让李思淳脱逃了以后,虽然土肥原没责备他,可他一直想将功补过,共产党江汉支队近期很活跃,不是打日本皇军的冷枪,就是收编周围小股的土匪,扩充武装,游击队的活动给军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这段时间他率领侦缉队冒充共产党游击队四处活动,因为听说江汉支队的政委要到郑守真那儿去收编,那天他率侦缉队二十多人骑着马准备找郑守真的落角点,如果他知道和李思淳擦肩而过,那他肠子都会毁青。
偏偏落在后面的冯有才看到小苑子,他色心上来,冲动之下,挥鞭将她抽了下来,他准备下来看看。可是前面催得紧,而且看着牛车走远,他想待会儿再回来,谅她也跑不远。
冯有才本来就是附近庄子里的,就是因为他地头熟,云下川才将他招进来的,谁知他精虫上脑,闹这么一出。
他再转回来时,谁知小苑子为母则刚,不仅一个人生产了,而且一口气走到了村庄附近。被张大善人救了回家。
他怂恿大家在村庄里歇息了,半夜摸到张大善人家,准备等她第二天开门的时候,闯进去,可是开门的却是张慕行,他吓了一跳,接着又是狂喜,张家的共产党儿子回来了。
“太君,太君,一个大好消息,张家的共产党儿子回来了。”
他跌跌撞撞的闯进去。
“什么,你说什么?”
云下川豁然站了起来,当下惊的非同小可。
“我,我,发现了一个共产党,就在这个村子里。”
“快,快,快,带我们去。”
云下川也不废话,召集人就往张大善人家跑。到了发现门是虚掩的,他命人去推门,那个人刚探头就被一枪打死了,后来又有几个人被打死,对方枪无虚发,云下川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
正在想办法的时候,不防备被对方用火牛冲了个措手不及,纵马就冲了出去。
跟在后面追了半天,毕竟慢了半拍,眼睁睁看他进了山林,山林里面根本就无法再追了,他气的回来再次冲进张善人家。
瞎子阿财听到前面闹轰轰地,刚开始出来的时候被大少爷拦住了,大少爷让他好好地待在家里,千万不要动。听到大少爷骑马出去,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出来看什么情况,正好和气冲冲回来的云下川碰上。
云下川问清是张善人家的长工,一再追问张慕行的情况,瞎子阿财是一问三不知,最后云下川实在是失了耐心,一枪将他打死,一把火将房子烧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