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润内心里狠狠地骂着赵燕侠和表兄章书印,这他娘的过的是啥日子,没有酒、没有肉、更没有女人,他和自己的弟兄们过着穷叫花子一样的日子,一天两顿饭不说,玉米糁子稀汤都能照出人影儿来,早饭一人两个煮红薯,午饭和晚饭搁在了一起吃,一人一个玉米面饼子,粗得都能把喉咙给划出血来,奶奶的,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日子不好过,或许是短期的,可当他向赵燕侠提出要发财的主张时,竟然被赵燕侠一口拒绝了,还说,共产党的队伍,是打日本鬼子的,是要报护国宝的,虽然玉一阁他们并不打算让他们参加行动,但他们照样会尽力而为的,不仅他们不去发财,还会劝告他们的同盟者刁占山不参加,希望丰子润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把一门心思投入到训练上,投入到即将迎来的对日寇的战斗上。
丰子润的脸红了,不置可否地点了几下头。心里骂道,奶奶的,不想发财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给教训了一通,丰子润越想越生气,愤愤地睡觉去了。
金三林看了看丰子润那样子,便对赵燕侠说道:“大白天,不训练,睡觉去了,什么德行,这样的合作者,滚蛋最好。”赵燕侠严肃地看了金三林一眼,说道:“明天给他和他的弟兄们改为一日三餐,要照顾他们,要多做思想教育工作,改造一个人,一支队伍,是需要耐心的,当初,我在军阀队伍中,和他一个德行。”金三林点了点头,为丰子润拉上了屋门。
夜深了,丰子润起来撒了一泡尿,肚子咕咕地叫着,他看了看院子内外,大伙都睡着了,就连那两个哨兵,也在打着盹,毕竟是刚刚组建的部队,还没有经历过战火,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警觉。
丰子润悄悄地走出大门,摸了摸兜里仅有的两枚银元,向风后岭下走去,三里外,有一个小集镇,那里能买到吃的。果然,集上的那家大食堂还开着门,而对面的一家小饭堂正准备打烊,丰子润摸了摸口袋,叹了口气,进了那家即将关门的小饭堂,看到丰子润进来,老板连忙又戳开了灶火,要给丰子润下碗面条吃,他这儿有的,也只有这些了。丰子润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丰爷,好节俭啊,店家,去,到对面大食堂卖些酒肉来,我要和这位爷叙叙旧。”一个戴礼帽的人就坐在了丰子润的对面,向着店家喊叫着。丰子润一愣,那人这才摘掉了礼帽,自我介绍道:“丰院长,还记得当初在这山下,蜜河里打得赵燕侠找不到北的萧某吗?”
丰子润“嚯”地一声站起身来,说道:“萧爷,这可是人家赵燕侠的地盘,你敢轻举妄动?”
萧光旗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丰院长,萧某今天来,可是求你来了,还希望我们合作,发大财啊,恶老雕、赵燕侠,都不可信,你丰院长这是抱住金砖,投错了庙门啊。”
丰子润这才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才说道:“可惜啊,如今杜大善人投了日本人,兄弟我是找不到比恶老雕再大点的庙门啊,萧兄说得对,丰某的消息,准得很,老子可是从保定府押送卡车的队伍里出来的,那路线,哼哼,还有,就是现在那里边,还有老子的……”
萧光旗看了看走进来的店家,连忙“嘘”了一声,说道:“不急,不急,故旧相见,先饮上三杯,以表萧某思念之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