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文轩的案头放送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内容很简单,三日内放了蔡松根和蔡香儿,郑怀根还有一命,如若不然,即将奉上郑怀根的人头。落款写得分明:玉县恶老雕刁占山。
看着这封信,吉文轩愣了,他觉得奇怪的不是刁占山,他内心感到惊讶的是,谁?能这么冠冕堂皇地把这封信放在自己的案头,偌大一个县衙,竟无一人碰见?其实,更让吉文轩作难的还有吉祥,如此恐吓,正合了那小子的意思,他巴不得让郑怀根这条恶棍赶快死了呢,尤其是郑云儿的死和吉玉真犯病真相的被揭开,让吉祥更对他痛恨三分。吉文轩想了很长时间,狠了狠心,决定与儿子碰撞一回,判蔡氏父女一条“窝藏匪首刁占山事实不清”,取保释放算了。
可吉祥报过来的材料却写得明明白白,他和他的警察接到确切的举报,搜查时发现了刁占山丢失在蔡香儿床下的布袜子两只,后来刁占山的同伴来人接应,刁占山则翻墙逃窜了。吉文轩觉得这也不是问题,怎么能拿两只袜子来说事呢?但是,蔡香儿招供了,白纸黑字地认下了这壶醋钱,而蔡松根却一口咬定说那是他闺女的事,他不知道,不知情。还有最关键的,这个确切的举报人到底是谁?还有,又有谁能跟刁占山通上话,三天时间,对于吉文轩来说,太仓促了。
“香儿,受罪了,喝杯茶,坐下来,跟表叔好好说说你们这是咋回事?”吉文轩给蔡香儿倒了一杯水,让蔡香儿坐到了他的办公桌对面,向来严肃的吉文轩如此举动倒让蔡香儿惊讶了不少,即便是逢年过节时,爹娘领着她去给这位当大官的表叔拜年,也没有见他露出过笑脸来,蔡香儿想,肯定有什么事了。
“香儿,那个刁占山真的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吉文轩好似无意地问道。
蔡香儿似乎傻了,全然忘记了这是法院,而不是他吉文轩的家,还有些得意地点着头。吉文轩的脸略略变了色,内心想,这孩子,怎么听懂他话的意思。
“你可知道他是土匪?”吉文轩追着问了一句。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就知道了。”蔡香儿如实回答着。吉文轩心想,这个孩子,怎么就不开窍啊。
“那你可知道通匪、匿匪是什么罪吗?是要掉脑袋的。”吉文轩的脸虎了起来,蔡香儿吓得身子颤动了起来,“啪”地一声,手中的茶杯惊掉在地上,溅出一地水来,人也僵直在那里。
“那,你知道是谁举报的吗?”吉文轩继续问着。
“丰瞎子,他曾经对我下过手,我不搭理他,他就用强,我就大觖大骂,他就发狠说,别让他再碰见我跟那个姓刁的好,要不然的话,就如何如何。”蔡香儿机械般地回答着吉文轩的提问。
“哼。”对于这一点,吉文轩似乎很满意,又诱导着她问:“丰子泽当时不是在监狱吗?”
“那,不是还有他兄弟丰子润吗?照样不是个好东西,在俺家吃饭从来不给钱,还经常动手动脚的。”蔡香儿回答道。
“那,香儿,给我记好了,你是被抓进监狱后,听警察说后,才知道刁占山是土匪的,知道不?下次无论谁问,都说,以前你不知道他是土匪,你们是男女关系,是他强迫你的,知道不?表叔这是救你一命。”吉文轩加重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