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小南门,潘家酒楼二楼一个讲究的阁子间里,“大盘子”、江湖老者“白面郎君”孙殿才正襟危坐,他是孙殿英的二弟。旁边坐着“定盘星子”、江湖新秀“白面书生”玉一阁。下面侍立着“扎铲子”、江湖有名的“大红裤衩子”孙振同。站在孙振同左手边的是一个瘦如麻秆、身如侏儒,却站如定海神针、不摇不动的中年汉子叫麻虎,安徽亳州白果树村人,江湖人称“病韩彰”,也是四省交界有名的“耗子”,又称“麻秆儿”。右手边侍立一人,一脸病态,大耳如扇,面目如同婴孩,看不出实际年龄,这位名叫朱龙,怀店集人士,江湖人称“小隗伯”,在摸金界是有名的“哨子”,不过喊顺了嘴,大家也就叫他“朱聋子”。
外人或许不解,孙振同,一个即将赴任的田县县长,怎么却恭恭敬敬侍立而站,这就是摸金江湖的规矩,讲究辈分。孙殿才是玉一阁三叔玉清原的关门弟子,干的是坐庄生意,专门主持组织摸金行动,跑的是“水货”买卖。孙振同师出柘城汪铲子的弟子,汪铲子是玉一阁父亲“苦城二爷”玉清源的再传弟子;至于钻洞取金的病韩彰麻虎、站岗放哨的小隗伯朱龙也是汪铲子的旁系弟子,如此“五子登科”,阵容不可小觑。
孙振同三人施礼下拜已毕,孙殿才白胖的脸如同一棵肥硕的大白菜,笑得脸上的皱皮儿都横了起来,说道:“同子,你们三个坐吧,今日是庆祝你们赴任田县,就不必讲究太多了。”三人再施一礼,下首落座了,看着孙殿才、玉一阁,听着吩咐。
“一阁师弟,此次去田县,如何安排,愚兄全仰仗师弟你了,你就给他们讲讲大致情况吧。”孙殿才依旧是这场大戏的主持者,郑重说道,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殆尽。
玉一阁轻啜的一口清茶,慢慢说道:“几位,我们今天要去的是嵩山脚下的田县,说一句白话,这儿不是我们“四省高堂派”的地盘,到底水有多深,我现在还不敢断言,但从”旧鲁堂将派”及恩师顾先生的考古队,还有在那边的熟人处得知,如今明里、暗里赶到田县的堂口不下三五支,而且田县、丰县的“嵩山郐阴派”也已死灰复燃,还有日本鬼子、瑞士大洋鼻子,更有单窜的“闪子”,情况复杂啊。”
几个人屏住了呼吸,认真的听着,玉一阁看了孙殿才一眼,自信地说道:“常言说得好,鹰在哪里盘旋,尸首就在哪里,这么多堂口流向田县,足可见江湖传言不虚,‘块子’、‘珠子’皆在此地,所幸我与振同这次走的是白道,振同任田县县长,我任县政府秘书,站位高,且又于局势之外,也就清晰得多,至于你们二位,麻虎可扮作振同的杂役,朱龙扮成我的随从,分批进入田县,我和朱龙二人先走,你们三天后到,要先摸清具体情况,时机不成熟,穴子定不准,万万不可动手。”几个人点头称是。
孙振同问道:“师爷,我们去之后,如何烧起三把火?”
玉一阁冷冷笑道:“同子,从今日起,我们是白道中人了,再无什么师爷、徒孙了,你是省政府任命的田县孙县长,我是你的属下玉秘书,我们之间的称呼再也不可有一点道上的痕迹,至于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吗?我想应当是,”玉一阁咬着牙说道:“重民生、理民怨、严惩盗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