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苏善善的婉转提醒，芳芯对羽柔的态度好上了不少。
不仅老实下来不再想着去拜访其他嫔妃，且事事过问于她，看重她的意见。
如此这般，羽柔便觉着娴妃的计策奏了效，放松警惕。
两日后，芳芯提前动身前往了御花园。
这次苏善善也伴随左右，但她故意落后于左侧身后，任羽柔站于芳芯身侧出谋划策，她则趁机打量四方。
那日御驾经过之时，闻到的特殊香味一直让她难以忘怀。
可惜停留时间不长，让她无法确认是否和当日监视喜嬷嬷的某个侍卫身上的一样。
这香味到底代表着什么，为何在监查司的牢房中却没有闻到？
对比木香花的味道，这香味更加复杂，仿佛几种花的香味调和而成。
苏善善并未系统学习过调香，所以无法辨认其中香型。
但可借这次伴驾的机会，看看这香味具体是从何物件上传来。
是衣服，那便可能是熏香，熏香的定例由内务处统管，有迹可循。
是香囊，更加方便，可找机会顺手牵羊，直接打开看看便知。
若是附在其他装饰物件上，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出处。
她想得很美好，待到了御花园，才发现实行的难度。
娴妃选择了一个凉亭让芳芯等待，而伺候的宫人，皆被安排在了凉亭外。
仿佛站在近处，实际上却离着亭中的座位还是有着些许距离。
苏善善观察地形方位，只能选择道路口附近，来往宫人皆要经过此处，虽停留时间短，但好歹也算是擦肩而过。
远远看着仪仗缓缓靠近，苏善善连忙跪拜于地面，余光却偷偷瞧着仪仗进程。
这凉亭在一湖边，到了附近便成了鹅卵石铺成了蜿蜒小路，路边花朵争奇斗艳，蝴蝶翩飞。
仪仗和步辇如此庞大，小路宽度不够，鹅卵石也易打滑。
皇上下了步辇，侍卫们不能扎堆围绕，只能前后几个，单行行走，以免碰到了旁边的珍奇花草。
娴妃和其同行，也下了步辇，伴随在皇帝侧后方，语笑嫣然。
“皇上，你看，这儿的风景真真的美不胜收。”她意有所指，看向凉亭的方向，笑言：“人比花娇，见之心喜。”
皇帝并未回话，但看着不远处的窈窕身影，配合着往凉亭的方向走去，应是上了心。
一行人行过小路，走到去往凉亭的路口，脚步不停，一个个从苏善善面前经过。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跪伏的小宫女偷偷抬头些许，仔细辨认空气中的味道。
好在路边鲜花并不是香味浓厚的类型，因此并未太过影响到苏善善的嗅觉。
一个、两个、三个……
除了娴妃，所有侍卫身上都带有些许花草香气，皇帝身上气味则更加浓郁。
皇帝玉佩香囊许多，只经过瞬间，无法判断香味来源。
侍卫倒是极好辨认，浑身上下毫无装饰，再加上下摆的衣料上也暗香浮动，直接可排除香囊饰物的可能性。
这味道已浸入布料之中，才能维持许久不散。
“都起来吧。”皇帝走到近前，待芳芯起身，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欣赏片刻，“许久不见，芳常在愈加动人了。”
娴妃打量着皇帝的神色，知晓对方已意动，只坐了一会便找着理由离开。
离得远了，再加上亭中人声量极小，娴妃走后更是耳鬓厮磨，更加听不清他们讲得什么。
又过了不到两刻，皇帝身边的宫人走到苏善善和羽柔面前。
“你们两也别杵在这儿了，快快回去准备，今日皇上应是要歇在玉霞殿了。”
“谢谢秋嬷嬷提点。”羽柔认识这位御前的嬷嬷，殷勤谢过，从袖带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这是常在的一点心意，请嬷嬷笑纳。”
秋嬷嬷见得多了，也不客气，直接接过荷包。
颠了颠，分量不轻，小小常在肯定给不起，应是娴妃准备的。
她心里有数，把荷包收于袖子里，“你作为永乐宫的老人，应当知晓皇上临幸的规矩，快回吧。”
“是。”羽柔不再多话，拉着苏善善转身便走。
见一旁小宫女木楞的模样，想着待会还需她帮忙，羽柔边走边问：“你可知临幸规矩。”
“不知。”
“皇上有惯用的床褥，还有室内熏香，以及晚膳安排……”看对方依旧懵懂，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你就负责跑腿吧。”
苏善善乖顺答应，“都听羽柔姐姐安排。”
羽柔心情稍好一些，虽然笨了些，还好是个老实的。
“那你负责去内务那边取用床褥吧！”她指着西南的方向，“就在常安宫的北边，你应该去过吧。”
“没有去过，但知晓常安宫的方向。”
“行，到了玉霞殿，喊个小太监帮忙，快些出发。”
羽柔说完，便脚步匆忙，朝另一边方向去了。
虽她并未交代去处，但苏善善瞧着那个方向，是前往永乐宫的。
报信啊。
苏善善摇了摇头，按照来时的路，朝福平宫走去。